“章伯軒現在對我們鄭家下死手,連爸都被他害慘了,你居然還叫他叫得這麼親密,鄭之卉,你他媽是不是忘了自己姓什麼?那章伯軒是我們的敵人,敵人你懂嗎?”
“他恨我們鄭氏,恨我們鄭家的人,包括你,所以,你和他是永遠不可能的,死心了嗎?”
“總之,你給我記住,你是鄭家的人,不是他章伯軒的女人。”
……
腦中出現的那個聲音很凶,鄭之卉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從他的言行中不難猜出,對方是她的親人,而且……她能感覺得到自己跟他很親。
哪怕她是在罵自己,她也完全不畏懼對方,甚至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鄭之卉不知道他是自己什麼人,但卻被腦中他說的那些話給震驚到了。
他說……
軒哥哥是他們家的敵人。
軒哥哥恨她的家人,包括她。
所以……她和軒哥哥是有仇的嗎?
不可能的,如果軒哥哥是她的敵人,那他怎麼會帶她回家,還對她照顧有加?
鄭之卉剛在心裏給章伯軒反駁完,心底卻又升起另一股質疑。
她醒來這麼長時間,卻沒有見過自己的家人,軒哥哥說她父母去世了,這是真的嗎?
他到底有沒有對自己撒謊?
鄭之卉想仔細捋清思路,卻發現……越捋越亂。
但她卻清楚地意識到了一點:她失憶了。
她失去了五年前的所有記憶。
這一晚,兩個房間裏的人都沒有睡一個好覺。
第二天一早。
章伯軒帶鄭之卉去醫院做檢查。
在去的路上,他看見鄭之卉坐在一旁很安靜,一路都沒說話,臉色看起來很差。
靜謐的車廂裏,章伯軒主動開口,“你臉色有些差,是昨晚自己一個人睡不好嗎?”
鄭之卉對他彎了彎唇角,“剛開始自己睡,肯定有些不習慣,以後慢慢就會好的。”
她的回答讓章伯軒心口微微一緊。
她這話回答得挺有技巧性的。
一句話就輕描淡寫地把她昨晚獨自睡覺的情況給掀了過去,後半句更像是暗戳戳地表明了她“以後都單獨睡”的立場。
這不是一個五六歲心智的人能給出的答案。
到了醫院,周醫生給鄭之卉做了檢查,等檢查報告出來,他詳細看過之後就問鄭之卉,“鄭小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頭疼現象的?”
鄭之卉想了想,“落水醒來後。”
“頭疼的時候還伴隨著什麼症狀?比如……腦中有沒有什麼記憶碎片出現之類的?”
坐在鄭之卉旁邊的章伯軒不動聲色地看向她。
察覺到他的視線,鄭之卉手指幾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麵上神情卻沒什麼波動,“有。”
章伯軒瞳孔縮了一下,不由問了一句,“你都想起來什麼了?”
鄭之卉垂眸說道,“……畫麵很模糊,我也記不清了。”
周醫生,“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沒有,我一想就會頭疼。”鄭之卉的話真假參半。
周醫生點點頭,“那也是一個好的兆頭,這說明你已經有了記憶蘇醒的跡象了。”
“所以我腦海中出現的畫麵,都是我曾經真實經曆過的……對嗎?”
周醫生說,“對,你頭疼時腦中閃現的就是被你遺忘掉的那些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