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鄭之卉對他笑著搖了搖頭。
章伯軒有些緊張地看著她,“那你哥他……是什麼態度?”
鄭之卉對他揚唇,“哥哥說,隻要我過得幸福,他就安心了。”
有了這句話,章伯軒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下。
“好,我們回家。”
他愉悅地拉著人往外走。
兩人上了車。
章伯軒想了想,又總覺得鄭邵元不會那麼好說話,便問坐在身邊的女人,“你哥他……真的對我沒意見?”
鄭之卉轉過頭看著他,笑容一時間竟有些一言難盡,眸子轉了轉,她湊近小聲對他說,“哥哥說你很壞。”
“什麼?”
章伯軒俊臉抽搐了一下。
“哥哥說你很狗,每年在我中槍昏迷的那一天都去監獄找他茬。”
鄭之卉好奇地看著他,“這事是真的嗎?”
章伯軒繃著一張俊臉,也沒否認,“嗯。”
“哥哥說你就是成心要誅他心,故意不讓他好過的,真是這樣啊?”
章伯軒腦袋抵在車後座,“一開始……確實是。”
每年到了她中槍昏迷的那個日子,想起她中槍倒下的場景,他心裏就分外的難受,他難受,自然就不想讓身為罪魁禍首的鄭邵元好過了,所以那天他都會去監獄見上鄭邵元一麵。
第一年的時候:兩人仇人見麵,眼中帶著恨意,隔著玻璃就激烈地對罵了起來,要不是有玻璃牆隔著,兩人都能打起來了。
第二年的時候:兩人依舊一見麵就吵架,言辭犀利地責怪對方,但沒第一年那麼激烈了。
第三年:兩人火氣都下來了,都不再指責對方,反而在彼此麵前自責了起來,都覺得鄭之卉昏迷不醒,是自己的過錯。
第四年:兩人見了麵隻是安靜對坐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第五年:兩人再見麵,早已沒有了當年的針鋒相對,也不純是靜坐不語,兩人偶爾會懷緬過去,聊上一兩句鄭之卉小時候發生的趣事。
五年裏,章伯軒和鄭邵元一共見了五次。
兩人的心態都在這五年間漸漸發生了變化。
“剛開始那兩年,我確實很恨你哥,可我又答應了你不能動他,所以我就故意在那天去找他,就是要讓他不好過。”
章伯軒目光悠悠道,“可後來……我也不怨他了,但我還是會每年那個時候去找他。”
鄭之卉不解地問,“為什麼?”
章伯軒轉頭深深凝著她,“因為他是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另外一個心裏牽掛你的人,所以每當那日難受時,我就想跟他見上一麵。”
哪怕什麼都不說,又或者隻是偶爾說一兩句與她相關的話題,他也覺得心裏能得到一絲慰藉。
鄭之卉聽得心裏一陣酸楚難受,她心疼地湊過去抱住了章伯軒,“這五年……讓你受苦了。”
章伯軒摟著她的細腰,低頭落吻在她的發絲上,低啞的聲音中帶著釋懷,“一切都過去了。”
現在她能好好地在自己身邊,那過去的一切煎熬,對他來說,都不是個事兒。
下午。
兩人在民政局領完結婚證出來,還不到三點。
坐在車上,章伯軒小心仔細地收好那兩個本本,滿臉都是藏不住的悅色。
“需要現在去城市花園搬行李嗎?”他轉頭問鄭之卉。
“啊?”
“如果沒有什麼重要東西的話,等劉媽回來了再搬也行,反正家裏你的所有衣物和日常用品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