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因為園區裏各個入駐公司業務非常繁忙,我們維護組的工作也忙了起來。
維護組人手有限,雖然阿偉還是不願意讓我獨立參與到日常的維護中。
但是看到維護組就那麼幾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也隻好答應把我派上用場。
2月份下旬的時候,我終於也開始了獨立的維修維護工作。
雖然我幹的還是一些邊緣性的工作,比如入駐公司增加工位需要拉網線做模塊,入駐公司上不去網,需要去現場判斷一下,是我們園區主幹網的問題,還是入駐公司局域網的問題等等,但起碼我可以獨立去完成了。
這樣我就有了接觸更多人和事的機會。
這個時候,除了接觸信息部,還接觸到了入駐公司。
也正是這一段經曆,我才對裏麵的入駐公司有了更多了解。
其實,在那個時候,園區裏的公司還不是我們現在網上看到的那種情形,動不動就打人,動不動就噶腰子。
那個時候的電詐公司一般叫網投公司,有的地方也叫現金網,跟正規的公司非常像。
員工們都是正常打卡上下班,上班的氛圍也相當地好。
主管們耐心教,員工們認真學,然後兢兢業業地騙,其樂融融。
如果實在幹不出業績了,交上賠付隨便可以走。
幹出業績的呢,把錢通過洗錢公司洗白後寄回國內,蓋房子的蓋房子,買車的買車。
當然也可以在當地進行消費,比如去紅浪漫搞個雙飛或者多飛,去新錦江一擲千金,去嗨場KTV玩兒小白麵溜冰等等。
那真是要多瀟灑有多瀟灑,要多痛快有多痛快。
在老街,臥虎算是管理比較嚴格的,出入大門的時候需要通行證。
而其他管理不嚴格的公司和園區,甚至還可以讓員工不用辦任何手續,就可以自由的出入大門。
除非遇到黑吃黑,或者偷公司的錢,在那個年代真沒聽說哪個電詐公司動不動就打人,更不用說動不動噶腰子或者銷戶。
因為沒必要啊,大家都是主動來工作的,並且都是一心一意地給公司幹活掙錢,幹嘛要打要殺的。
誰也不是天生的虐待狂,更不是天生的受虐狂。
事情的轉變還要從4月初開始。
雖然對疫情嚴防死守,但是到了4月初的時候,老街上疫情還是發展了起來。
最後沒有辦法,隻能學習國內的樣子,除了加強已經執行的對賓館、餐飲、娛樂等人員密集場所進行關門歇業管理外,徹底封城。
雖然如此,疫情還是悄悄地滲入了園區裏。
有一天,辦公樓的7樓出現了一個確診病例。
一開始,大家都沒在意,該上班的還是上班,遇到開單了該慶祝還是慶祝。
可幾天後,那家公司竟然集體中招,百十號人都被拉進東城體育場隔離去了。
這個時候,園區裏才開始正式重視起來,84消毒水,口罩以及其他防疫措施全部上陣。
除了這些,園區裏為了控製疫情蔓延,對所有的入駐公司員工下了禁足令。
沒有特殊情況,隻能兩點成一線。
也就是除了在宿舍,就是在辦公室,不允許去其他任何地方。
食堂也暫停了堂食。
每天早上,讓每個公司的主管把公司當天用餐的人數報備到群裏,等食堂做完了,讓他們到樓下來取。
除了這些,園區裏所有的人一天要量2次體溫,出現發燒情況,及時弄到街裏進行核酸檢測,然後拉走隔離治療。
從這天以後,我們管理公司的這些人,不分工種,一下子竟然變成了身穿白大褂的白衣天使,變成了防疫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