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巧兒使勁地拉著黃有金的手臂,用眼神哀求著黃有金不要輕舉妄動。
她挨了一個耳光,不算得什麼。
天上的雷公,地上的舅公。
要是黃有金因為自己打回去了,那麼必然會扣上一頂很大的罪名。
那肯定要被戳脊梁骨的啊。
而且李建國還是娘的親弟。
她早上那會才害得娘一頭撞牆,好不容易獲得娘的恩赦,使得彼此的關係緩和了些,她真的是不想再惹事了。
宋巧兒的眸光在對上走入院子裏的一個身影後,她的眼裏猛然閃過一股恐懼之色。
黃有金本還在心頭上燒得正旺盛的怒火,在看到那道身影後,那怒火仿佛也在瞬息之間就被一大盆井水給由頭澆到腳趾頭,徹底熄滅。
“娘……”黃有金和宋巧兒都同時條件反射地喊出聲來。
李思華沒有理會宋巧兒和黃有金,而是眯起黑眸看向李建華。
這李建華可是原主唯一的親弟。
十年前,原主男人一死,就被黃老太太給強行分了家後,因為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兒子,當時的黃有寶更是還在繈褓之中,手頭很拮據,這才厚著臉皮回了娘家,希望娘家能夠把黃一牛當時給的五兩銀子彩禮拿出來一半,度過難關。
誰知道,原主娘家人不僅一個銅錢不給,還把原主和三個兒子給打了出來。
原主心灰意冷地回到了草屋這裏,後來就和娘家人再也沒有任何來往。
再往後,原主的性格就從憨厚老實逐步演變成了惡毒耍橫,潑皮凶悍的守寡老農婦。
李思華套取了原主的記憶,依她的初步分析,那個黃老太太之所以那麼恨原主,應該就是因為當年黃一牛給了五兩彩禮,可原主卻隻是帶著兩床紅被子就嫁過來了。
所以黃老太太就很憎恨原主,一直給她使各種絆子。
最過分的是,老太太還讓原主從新婚夜開始,就和黃一牛、黃二虎和黃三柱在同一屋睡,就是原主在泥地上打地鋪,而三兄弟則是睡床上。
直到三年後,原主才結束這種難以啟齒之事。
剛剛嫁到黃家來的原主不過才十六歲,不經世事,哪裏鬥得過老太婆啊,再加上因為彩禮的事也自知理虧,所以就隻能是死死忍著了。
“哎呦,我的親姐耶!”李建華把手裏的木盒子緊了緊,“你家那兒媳婦說你死了,親弟我還不相信呢,這才跑過來瞅一下,差一點就要被你家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給蒙騙了。”
李建華雖然有十年時間沒有和李思華來往了,可兩條村之間又不是離得特別遠,關於彼此的一些重要消息還是可以從旁人的嘴裏知道的嘛。
李建華有點小失望。
他還以為李思華一頭撞死了呢,這才聽著老娘的吩咐到黃家來翻一翻李思華到底有沒有留下一些銀子。
鬧騰大半天的,原來是詐死!
宋巧兒小嘴張了張。
她想要解釋,可又不敢開口。
李思華一瞧李建華手裏的木盒子,就能知道事情的大概經過。
那些看熱鬧的婁山村村民在低聲交頭接耳,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開始傳出。
居然敢咒娘撞牆死?
黃有財和黃有寶二人把肩上的柴和鬆針甩在地上。
二人都是緊握著拳頭,一副隨時要準備衝上去揍一頓他們這位所謂的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