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寄月還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見一陣揮劍聲。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來,透過開著的窗戶往外看,隻見裴沂琛在院中裏練劍。

著一身黑衣,頭發全部束起,神情冷冽,整個人宛如那高山上的寒冰。

裴沂琛的劍招淩厲有風,沒多年苦練,達不到現在這效果。

人前大家隻看得見裴沂琛天縱奇才,劍術超凡,看不見他在背後每日練劍的辛苦。

寄月手托著下巴,看得入迷。

突然,她感到一陣凜冽寒光閃過。

竟是裴沂琛的劍從他手中飛出,直朝寄月的麵門而來。

寄月的心髒怦怦跳,那飛劍速度極快,她強忍住要行動的身體,呆在原地。

果然,那劍尖飛到她麵前,突然拐了個彎,插在旁邊的窗欄上,劍身發出“嗡嗡”的振動聲。

裴沂琛這個家夥,真可惡啊!一大早的嚇唬誰呢!

寄月心中一陣怒斥,然後臉上隻有被嚇著的呆愣。

“公子,是我打擾到你練劍了嗎?我不是故意的。”寄月輕輕拍了拍胸膛柔聲道,似乎真被嚇到了。

裴沂琛站在院子中間,一動未動,目光瞟了眼寄月,一句話未說,抬手將插在窗欄上的劍吸附在手中。

緊接著,裴沂琛單手一轉,將劍繞在背後,抬腳進屋了。

寄月撇了撇嘴,“啪”一聲將搭著的木窗關上。

這次回來,廚房的膳食不用寄月送了,由廚房的下人將飯菜送回來。

但,寄月的飯菜不是單獨送的。

她要與裴沂琛同桌吃飯。

寄月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隻覺得離譜,裴沂琛到底知不知道她隻是個丫鬟啊!

丫鬟憑什麼跟主子同桌吃飯?

雖然沒有看不起丫鬟的意思,但這基本禮儀不可廢啊。

然而,裴沂琛絲毫不講究這些禮儀,到了飯點,毛遠便招呼寄月上桌吃飯。

候在一旁許久的寄月,隻感覺自己的雙腳沉重,到餐桌的距離明明隻有幾步路,她卻覺得這短短的幾步路比她的人生路還長。

從佢黎回來之後,裴沂琛的行事風格越來越怪異了!

裴沂琛對她有所懷疑,她一直都知道。

但裴沂琛不正麵拷問她,反而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讓她每天心驚膽戰的。

寄月內心歎口氣,無奈地在餐桌坐下,裴沂琛就坐在她的對麵。

毛遠將膳盒裏的飯菜一碟碟擺出來。

裴沂琛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

寄月覺得這日子越發不知道怎麼過了,誰能想到,之前她還是個送飯的丫鬟,如今跟大公子同坐一桌了。

如果不是在裴沂琛的眼裏看不到任何情意,她真懷疑裴沂琛喜歡上她了。

毛遠將飯菜擺好,裴沂琛拿起筷子,眼神掃了眼一動未動的寄月。

寄月看懂了這個眼神,伸手拿起筷子。

天譽宮中的禮儀,與高位者吃飯,其他人隻能吃高位者夾過的菜,否則就是不禮貌。

如今在這裴府,她不知道裴府的禮儀是什麼。

但換位思考,目前她的身份是丫鬟,裴沂琛的身份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