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公寓客廳,四個人在那爭論不休,當豔豔和大將得知劉大媽的事情後,反而沒什麼太大的擔心。
豔豔仍舊縮在睡袋裏,繼續玩著手機頭也不抬,不屑的說道:“哎呀,真不知道你們議論這個有什麼意思,物資是我們的,我們想賣給誰就賣給誰,要我說啊,價高者得,聽我同學說他們家小區一斤大米已經被炒到幾千塊了,一斤幾千塊啊,你們敢想嗎?”
“反正我們現在還有兩袋,賣一袋至少能賺幾萬塊錢,這不比爸你在農村種地強嗎?”
她說到這,兩眼直放光,好像已經看到了很多白花花的錢一般。
一旁穿著厚厚羽絨服的大將把穿襪子的臭腳貼在小太陽暖爐的麵上,恨不得伸進去,他也一臉無所謂的說:“這次我站豔豔這邊,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就算不賣給他們又能怎麼樣?難不成還能闖進來搶劫嘛?我同意豔豔的,價高的得,我們賣一些物資,趁著機會大撈一筆”
說著說著,還掏了鼻屎往被子上蹭,絲毫沒有擔心的意思。
薑林的舅舅和舅媽聽著這兩兄妹的話互相對視了一眼,內心似乎也有些意動,但是作為老油條的他內心依舊隱隱有些不安。
於是他轉頭看向薑林笑嗬嗬的問道:“薑林,你有什麼想法盡管說,這些物資也有你的一份,你想怎麼做?”
薑林看著眼前這個笑眯眯的看似和善的舅舅內心冷笑,本來就是他給的物資,怎麼從這個胖子嘴裏說出來,反而變成是他們一家人分給他的一份?
不過薑林還是微笑著說道:“舅舅,這個事關重大,我可做不了主,但是我可以給舅舅簡單分析分析”
一旁的舅媽見狀也趕忙插話:“嗨,薑林,沒讓你做主,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來,把你的想法說來聽聽”
薑林:\\\"那行吧\\\"
“首先我問你舅舅,如果在村裏,全村的人都知道你很有錢,很多小偷都在盯著你家,隻要一有機會就來偷來搶,你該怎麼保護你的錢呢?”
舅舅:“築高牆,裝鐵門,雇保鏢?藏起來?”
薑林:“這確實是個辦法,但是隻能解決一時,不能解決一世,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人覺得你沒錢了,破產了,當你不再是那個有錢人,自然不會有眼睛盯著你”
舅媽再次搶先問道:“你的意思是把物資分出去?可是這樣我們後麵咋辦,大家都得餓肚子”
旁邊的舅舅沒說話,但是若有所思,似乎舅媽的意思也是他的意思。
薑林沒有回答舅媽的問題,而是看著舅舅問道:“舅舅,你覺得這幾天會有物資救援嘛?如果人在麵臨生死存亡的絕望時刻,有一口飯就能活,你猜他們該怎麼做?”
“暴雪和極寒已經持續了6天,下雪的當天上午還是豔陽高照,戶外室溫35度以上,如今外麵的雪已經把路邊汽車埋在地下,水管凍結,溫度達到零下五六十度,這是突如其來的災難,有多少人為此準備了足夠的食物?毫不誇張的說,現在整個小區幾千號人,可能即將被餓死或凍死的人已經超過百人”
薑林背靠沙有條不紊的陳述著事實。
看到舅媽兩人的臉色越來越凝重,他接著給兩人分析:“如今整個城市斷電,警局醫院電話打不進去,無數的人麵臨食物、寒冷、飲用水、疾病等威脅,而且法律的約束也越來越微弱,現在這些人要麼是被內心的道德約束,要麼是忌憚法律的餘威所以沒有那麼放肆”
“所有人都在等,都在死撐著,直到有天最先撐不住的那個人撕開犯罪的麵紗,後麵的人也會跟著犯罪,這是生存所需,也是欲望和邪惡的解放”
“舅舅舅媽,你們覺得,如果那層麵紗被揭開後,誰會是被集火的對象?”
薑林的分析的話語不斷繚繞在兩人耳邊,兩人心情瞬間無比沉重,這些話冰冷而殘酷,卻讓他們無法反駁和繼續保持樂觀。
薑林的舅舅緩了一會,看向薑林再次問道:“那該怎麼辦?隻能等死?還是把物資分出去?那也是要死啊,而且是活活餓死”
一旁的舅媽也開口:“會不會沒到那麼嚴重的地步?也可能是我們想多了?可能過兩天救援部隊就過來了呢?可能明天雪就停了呢?”
“就算那些人要搶,我們鎖好門窗,他們進不來也拿我們沒辦法,我們隻要守護好自己的食物,這麼多東西撐到救援到來應該不是問題吧?”
薑林歎了口氣說道:“我也隻是分析,前麵我說了,一切全憑舅舅舅媽做主”
而薑林的舅舅還是非常冷靜的思考了薑林剛剛的那些話,他無視旁邊的舅媽問薑林:“那你說,現在我們怎麼辦?”
薑林伸出兩根手指說:“有兩個方向,一個是我前麵說的,要想讓賊不惦記,就要讓賊知道你沒東西可偷,我們可以趁著那層犯罪的麵紗沒被揭開,提前賣出一部分物資,還要讓那些人來到我們公寓親眼看到我們真的沒什麼物資了,他們自然會把目標放在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