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11點,為了方便行動,連羽絨服也沒有穿,隻是穿了件平時很少穿的棉衣外套。裏麵塞了幾十個暖寶寶。恭恭敬敬的把簪子揣在心口的內側口袋裏,又練習了兩次法訣和手印,才安心出門。
在過幾天就是元旦了,那將是新的一年,我沒記錯的話,小李應該是就春天2-3月的生日,本來是馬上26歲的年紀了,不知道從什麼開始卻變成了鬼怪的傀儡,卻又偏偏要我一個老同學去收複他,真的,我心裏還是有些猶豫和忐忑,我一邊下樓,一邊和簪子師傅說:“不會搞錯吧?小李我感覺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沒什麼特別的變化啊。你看馬蓓哪天失蹤後回來是有一個明顯的性格上的轉變的,但是小李不是啊,他從小就這個脾氣,我從小酒認識他,會不會他隻是被人要挾了,教訓一下或是幫他解決被要挾的問題?”簪子師傅沒有理我,我又問:“或許把他爭取過來幫我們,我們可以解決了那個鬼怪,也能幫師傅煉化更多的傀儡呢?”簪子師傅這個時候淡淡的歎了聲:“一會我們見到他,看看再說吧。我也要提醒你,對待鬼怪和傀儡你不能心慈手軟,他們已經不是你的朋友了,是他控製了你朋友的身體,並用它來做壞事,你可要記清楚。”我嗯了一下,還是希望會有奇跡出現。
12月底下雪的東北,晚上淩晨的氣溫降到了每天的最低點,大概零下25攝氏度。出了門,你可以明顯的看到自己的呼吸與冷空氣的波動。走在雪地上也是沙沙的聲音,我努力讓自己表現的輕鬆一點。今天去翻牆這條路似乎比平時都長,牆也更高,我居然一下子沒有翻過去,後退了幾步,助跑一下才順利翻過去。12點的醫院後院,安靜的可怕,尤其是這快過元旦了,很多住院或是外地的病人都出院了,前麵遠遠的住院樓也難得的沒有多少亮燈。我吸了一口冷冷的空氣讓自己努力鎮定。看到遠處的保安值班室,隱隱有燈光在黃東,我知道那是有人在室內走動引起的,看樣子人不多。我和簪子師傅說:“現在怎麼辦?我要過去叫他過來嗎?”簪子師傅說:“保安室附近一定有其他人可以看到,我們等一會,最好是他出來巡邏的時候,你裝作翻牆過來找他,那樣最好。”
於是我在後院停車場附近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冬天的風真的很硬,刮在手上臉上有點刺疼,我問師傅:“師傅,你在簪子裏是有個空間,還是簪子就是你?”師傅說:“簪子裏就好像我的家,就和你家一樣,有床有櫃子,有桌子椅子,我是住在這裏麵。”我凍的有點流鼻涕努力的吸了一下:“那師傅你那空間裏冷嗎?”“這四季如春”我無語了:“師傅,你等一晚上都沒問題,我可不行啊,我感覺我再等半個小時,明天你就要失去你的好徒兒了。”我正在這和師父貧氣呢。遠遠的看到有一個人從值班室裏出來了,我低頭一看是12點了,應該是小李出來巡邏了。於是我悄悄的潛到已經翻牆進來的地方,等他。
遠處的亮點越來越近,我故意弄出一點大的聲音,那個亮光突然向我這個方向,晃了一下,接著就是,“你怎麼來了?大晚上的。”果然是小李的聲音,我裝作拍著身上的雪說:“這不是沒意思嘛,想到這幾天醫學院那邊出了那麼多事,我怕你自己值班寂寞,來看看你。”小李這時候把手電筒照向別處。插著手向我走過來,邊走邊說:“是不是帶什麼好吃的了?”我說:“大晚上的你怎麼難道還餓了?”小李說:“你會不會探班,來看我就空個爪子啊?”由於我過於緊張,我的左手一直握著胸口的簪子,他看出我好像拿了什麼,於是關上手電筒就伸手來摸我手裏的東西說:“快拿出來吧,是不是烤地瓜啊?這個天地烤地瓜一吃那真是絕了。”我下意識的往後麵退,說:“沒有這個不是吃的。”小李可不聽我說,還是伸手進到我的內側口袋裏。霎時間,我感覺好像有一股熱浪從我熊德口袋裏翻滾出來,頓時我眼前全是霧氣,我急忙往後退額幾步,等我看清眼前的情況時,小李就好像被定身了一樣。我看著他手裏握著簪子,簪子好像變成了幾千度的鐵,烙在小李的手上。小李看著我說:“張青,這是什麼?你趕快找個東西把它打掉。我不能動了。”你知道嗎?當一個和你從小玩到大的人,當你親眼看著他身處險境,而他讓你幫他時,真的我真的是下意識的就去找身邊有沒有棍子之類的,但是,師傅這個時候出現在蒙蒙的霧氣中,說:“張青,你看清楚,他已經不是你的同學了,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是一個傀儡了,一個專門給鬼怪找活人獻祭的傀儡。”這時小李和我說:“張青,我是你的同學李岩峰啊,我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什麼妖怪,我可是你同學,她說我是什麼傀儡,這是要利用你殺了你最好的同學,她才是妖怪。”我楞在那裏,我感覺時間都要靜止了,我也在想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是師傅在騙我,馬蓓,小李這都是一種障眼法吧。這時候小李又說:“張青,你記得我們上初中時,一起去找隔壁班的人打球,最後因為你我們還和他們打了起來,你看看我左眼上的那個疤是不是就是那個時候留下的,還有你初三時候和我們校花表白都是我給你遞的紙條,我知道你這麼多事,我怎麼會是什麼傀儡,我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同學,從小到大的那個李岩峰。”我真的被說動了,我有點怯怯的問師傅:“師傅,會不會搞錯了啊,他真的是傀儡嗎?”師傅無奈的看著我說:“我本可以直接一下煉化吞噬了他,讓他和你說話解釋,就是要給你上我們本門的第一課,我們明辨是非,看透妖魔,是善的我們就助,是惡的我們就要降。想想那些被他誘惑欺騙的無辜的人,那些被鬼怪獻祭的人,他知道你們之間的那麼多事情,說明他已經在人世間很多年了,這麼多年有多少人被他害了性命。”“可是,會不會是有苦衷的?小李,你說你是不是有苦衷的,有人逼你這麼做的。”我有點崩潰的說。“徒弟,你醒醒吧,為什麼簪子你摸了就沒事,而他一模就被定住了。簪子本身就是可以分辨人鬼傀儡的法器。你不要糊塗啊,今天為師就要給你上第一課,你要親手收複了他,否則怎麼才能在這複雜的世間修煉。”小李這時好像已經被耗幹了精神,我手打手印,一步步走近他,這時他突然抬頭,我好像看到了十年前我們還在上初中時的那個小李的樣子,天真,搞怪的那個笑容,但眼睛是那麼清澈。我走的離他隻有一步了,我口中的法訣就是誦不出聲來,我好像卡在哪,不能動上一動,這時,我聽到師傅說:“我還是助你一助吧。”這時我眼前出現了馬蓓的樣子,本該歡笑的年紀,她笑的好甜,這時又出現了初中時候說是轉校走卻完全沒打招呼的大萬,那時候我們經常一起逃課打球,難道大萬也是被他...。這時我似乎又可以說出話來,口訣配合手印:大印蓮花,平孽萬法。頓時簪子突然閃現刺入小李,在他消失的最後一刹那,我好像看到他笑了一下,而我的眼淚卻早已化成冰掛在臉上,不知是為誰,馬蓓嗎?小李還是大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