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保住命就行，封嬤嬤雖說不夠貼心，但她膽小又蠢。”穆靜姝說道。
“這聽著，怎麼倒成了優點？”古嬤嬤嘀咕著。
“錦意小的時候有我們看著，等她大了，自有自己的法子。”穆靜姝默默地喝了一口中藥。
穆靜姝堅持這樣，古嬤嬤也沒有別的法子，隻能將封嬤嬤看得更緊些。
直到發現杜姨娘居然給穆靜姝下毒，古嬤嬤都要氣炸了，當即就要去把她趕走。
“古嬤嬤別忙了。”穆靜姝阻止了古嬤嬤，“隨她去吧，她那點兒毒傷不著我。”
“太太，怎麼叫那點兒毒傷不著您呢？”古嬤嬤急了，“您這天天喝著藥呢。”
說起這個，古嬤嬤便又氣起來了，她還隻道太太真的是身子不大好，沒想到竟跟杜姨娘有關。
“我還用得上她，再者說了，是我讓她從此以後再不能生育，她再給我下一次毒，就算是扯平了吧。”穆靜姝說得雲淡風輕。
“她，她不能生育……”古嬤嬤卡住了，她還以為是老天有眼，才讓杜姨娘一直沒懷上呢。
“太太，喝藥了。”凜冬端著藥進了門。
看到凜冬，古嬤嬤突然明白了，她不知道，凜冬應該是知道的。
古嬤嬤不是個聰明人，但她忠心，隻要穆靜姝身邊有貼心人聽使喚，她就安心了。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叫自己去辦，自己也辦不了。
“再過幾個月，就要過年了，錦意也十二了。”穆靜姝喃喃道。
“可不，侯夫人還來信說，等大姑娘過了十二就接到京都去。”古嬤嬤在一旁搭話。
十二歲的姑娘可以說親了，在京都那門親事，自然比臨川好，臨川有什麼大戶人家。
隻是沒想到三日後，凜冬也被趕走了。
凜冬走的那天天上還下著雪，她眼睛紅紅的，一步三回頭，但還是走了。
新年一過，蘇崧便要巡漕，他走的那日到穆靜姝麵前來說了一聲。
“老爺，你有沒有後悔過娶我？”穆靜姝突然開口道。
“提這個做什麼，你好好歇著。”蘇崧皺著眉。
“好好歇著，然後安安靜靜地去死？”穆靜姝笑了一下。
“你……”蘇崧不禁有些慌，目光都有些躲閃，“你胡說些什麼，病了請醫便是了。”
“是要請醫，多活幾日也是好的。”穆靜姝歎了口氣，“你們都想我死，可這世上總有想要我活的人，我總得為他們多活幾日。”
想到了兩個孩子，穆靜姝的臉上出現了些微的暖意。
“胡言亂語。”蘇崧說著轉身離去，聽到穆靜姝在身後道，“老爺，走好啊！”
蘇崧不由得打了個寒噤，但還是沒有回頭，因此也沒看到穆靜姝嘴角的那一抹血痕。
蘇崧死了，古嬤嬤才知道穆靜姝也病入膏肓。
“太太，咱們這就收拾收拾進京請醫，不等侯爺大壽了。”古嬤嬤哭得眼晴都腫了。
“進京請醫？”穆靜姝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是沒有活路的，隻是送往宮裏的信，應該也到了吧。”
“什麼信？”古嬤嬤不明白。
“沒什麼，保我兒女能夠好好長大的信。”穆靜姝笑了一下，握著古嬤嬤的手，“往後，他們就拜托你了。”
古嬤嬤當時不明白穆靜姝的意思，直到午夜時分，被值夜的丫鬟驚醒。
“太太投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