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雋的臉頓時紅的像是從蒸籠裏剛出來一樣，兩顆幹淨的瞳仁躲躲閃閃，少了些寒潭似的冷漠，瞧著倒是和羞羞答答的姑娘家一樣。
“……我…願意，”謝止濁攥緊的手掌鬆開，悶聲道。
方水緩緩露出兩顆白白的獠牙，卻見謝止濁閉上了雙眼，眉頭蹙起，全身僵硬如石頭，一副被人欺辱的委屈樣兒。
方水輕笑一聲，爬起身，“你倒是聰明，知道隻有變成吸血鬼才是最強大的，可我就是不想滿足你的願望，你說該怎麼辦呢？”
謝止濁猛地坐起身，雙眼盛滿了失望，他十分用力地扣著掌心，憎恨自己的心為何這般容易就掉入了惡魔的陷阱，他本來是為了弟弟，現在卻生出了私心，私心也就罷了，居然是那等念頭。
他愈想愈覺得羞辱，自甘墮落，掌心不知不覺間被他掐出了血，疼痛襲來，他緩緩抬起眸子，雙眼恢複了冷漠，讓人瞧不出其他想法，“如果沒有血，吸血鬼會死。”
方水詫異地轉過身，卻在瞥見流血的手時眸光驟縮，他憐惜地抱住雙手，想也不想就道：“你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我不是告訴你不要傷害自己——”
頓了頓，倏地鬆開手，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鏤空窗戶在風中吱呀一聲，謝止濁走到窗邊，漫無邊際的迷霧森林裏有隻白蝙蝠一閃即逝。
白旭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原地，神色複雜地打量男子。
謝止濁回神用力關上窗戶，轉身，不苟言笑：“他不在，”
白旭仍舊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白色長袍胡亂的敞開，露出裏麵性感的鎖骨，氣味愈發濃重，白旭捂住嘴巴，“你快點止血，不然我會控製不住自己。”
謝止濁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抬起手，忙掏出藥瓶止血，順道將沾了血的布條扔到窗外。
白旭嗅了嗅味道，這才走到謝止濁身邊，頗為意外地道：“主人他居然把靈藥給了你，真是暴殄天物，要知道那靈藥可以讓吸血鬼不懼怕陽光，真是太浪費了，”
白旭湊到謝止濁身邊，“沒有了嗎？一丁點都沒有剩下嗎？你知不知道那靈藥很珍貴，凡人隻需要一點點就夠了，你怎麼能那麼浪費呢？”
謝止濁不著痕跡地避開，看了眼手心裏的藥瓶，冷冷地道：“都給你，我能走了嗎？”
白旭欣喜若狂地捧著藥瓶，他實在太開心了，要知道這靈藥除了能讓他不懼怕陽光外，更是能讓他這種低等吸血鬼完成進化。
他再也不想像一頭牲畜一樣，隻知道吸血，他要成為更厲害的吸血鬼，不用整天都喝那惡心的血，他要重新變回人類。
他激動地抱住謝止濁的手臂，“還有嗎！？可以都送給我嗎？求求你了，這對我很重要，”
謝止濁厭惡地退後一邊，“沒有了，就一瓶。”剩下的一瓶是兔子的。
白旭眨了眨眼，鼻尖微微聳動，“你在撒謊，我聞到了靈藥的味道，你身上是不是還有一瓶？給我吧，求求你了。”
謝止濁閃身，“你鬆開，那不是我的，是地上那隻兔子的藥。”
“兔子山裏多的是啊，你就把它給我吧，到時候兔子受傷了，我抓一隻補上，不會有人發現的，你就放心吧。”
謝止濁不為所動，白旭又道：“我以前從未見過方公子養兔子，要知道兔子在吸血鬼眼裏不過是劣質血液，更遑論方公子這樣的血族，他就是找了個理由，送給你養的，你還不知道嗎？”
謝止濁冷冷一笑，“我是血奴，你去找方公子。”
白旭快要急死了，他轉頭露出鋒利的牙齒，威脅道：“你給不給我？”
謝止濁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