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獻帝突地一笑,站著居高臨下的望著薑長寧:“朕的長寧,在平涼國待了十二載,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這嘴變得越發的甜,說的話越發的中聽了。”
被自己的父皇用言語折辱,認為她在平涼國待十二載,過的是好日子,被別人調教的很好,真是無恥的荒謬!
薑長寧昂頭望著他:“回稟父皇,女兒嘴巴甜,不是因為在平涼國待了十二載,而是出生在九牧,而是在父皇教導的十二年之下一直如此!”
承獻帝哦了一聲:“原來是朕教導的功勞,多虧長寧提醒,不然的話,朕還以為長寧在平涼國十二載,學了不少東西。”
薑長寧回敬道:“父皇,女兒鬥膽問,是誰告訴父皇,女兒作為人質去平涼國十二載,去學東西的,去享福的?”
“求父皇告知,女兒拚了這條命,也要去問問,身為九牧的人,麵對犧牲了那麼多的九牧百姓和將士,他怎麼會說出如此喪心病狂,令人心寒的話?”
“去平涼國十二載享福,這是什麼好聽的笑話,父皇要不要看看女兒身上的傷痕,去問問那個說話的人,這種福氣給他要不要?”
“你……”
“女兒並不想提起舊事!”薑長寧直接打斷承獻帝的話:“但父皇聽信他人謠言,不信任自己女兒,不心疼自己的女兒,還覺得自己女兒去平涼國享福?”
“父皇,我九牧多少好男兒被平涼國抓住,當著我這個公主的麵,折磨他們,讓他們背叛九牧,讓他們羞辱我,他們寧死不屈,我寧死不屈。”
“到父皇口中,到他人口中,我九牧好男兒就該死,我就該做人質,去平涼國享福?”
承獻帝從未被人如此活生生的往顏麵上打,帝王的尊嚴,神聖,在這一刻,被他的女兒踩在腳下。
果真帶著周家血統的人,不知低頭為何物,她娘如此,她也如此,他這個做帝王的,在她們麵前好似低了她們一等!
承獻帝盯著她眸子閃爍,深深的壓了一口氣,什麼話也沒說,猶如戰敗的俘虜,丟盔卸甲,驚慌逃竄而走。
薑長寧轉身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第一次對她的父皇痛恨欲絕,覺得她的父皇德不配位,不配做九牧之主,不配九牧好男兒妻離子散為他守護江山,開疆辟土。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母後,您怎麼了?”
“母後……”
東宮正殿內傳來焦急的呼喊聲。
薑長寧剛剛雙膝落地太重,咬牙爬起太難。
千鈞一發之際故意沒有跟承獻帝打照麵的沈驚川出現在她的身旁,伸出手臂,給她借了力氣,讓她起了身。
薑長寧衝進東宮正殿,就看見自己的母後雙眼緊閉,麵色發白,雙唇發青,昏迷不醒。
皎潔的月亮,隱藏於烏雲之中,滿空的星辰,一顆也看不見了,此時此刻仿佛陷入黑暗之中,見不到任何光亮。
“中毒!”琅醫女拔掉周皇後身體上的最後一根銀針,望向薑長寧道:“長公主,皇後娘娘是中毒,我無法解掉。”
薑長寧心頭一震,刹那間紅了眼:“什麼叫她中毒,什麼叫你解不掉,你解不掉找他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