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卿注意到宋喬瞳孔中銀色的花紋流轉，然後，看到鑒山彩拖著重傷的身體走來，走到宋喬身後，單膝跪地，“主人，你受傷了。”
主人。
葉子卿的神色不變，仿佛沒聽到一般。
這裏被她的力量封禁，鸑鷟還未來得及和她親熱一會，就被趕回了意誌空間。封禁外，桃桃發出攻擊，憤怒的呐喊著什麼。
滿天飛舞的桃花在封禁之外，而封禁內，櫻花落在宋喬的黑衣之上，給肅殺的她平添一絲溫柔。
她看著葉子卿，帶著柔和，疏離的笑。
仿佛那晚在酒店，時隔多年她們相見，麵對葉子卿伸出的手，她也是這般。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宋喬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她做出了一個違背本心的決定，很可能會讓她徹底失去葉子卿。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臂，隻要伸出手，就能觸碰到對方的肩膀，就能將對方攬在懷裏。
但是她們誰都沒有動。
葉子卿隻是用一貫的沉默應對，隻有緊握的拳暴露了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其實我騙了你，靈瓏和鍾離綰，並不是我們的前世。”
“鍾離綰就是我，我就是鍾離綰。”
“我在那個世界，和靈瓏相愛相守，我們度過了一生，最終死在了雪原。”
葉子卿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放緩了呼吸。
宋喬沒有給她發問的時間，身後的手顫抖的越發劇烈。她說話的速度加快，“除了靈瓏，還有李清寧，隻是我拋棄了她，她等了我六十年，最後死在了病房裏。”
“孟靈魚，我抱著目的接近她，在她愛上我後我卻要離開她，過程很複雜，她成神了，卻也瘋了。”
“咳咳……還有……還有顧明珺……”
“她是個善良可愛的好孩子，我沒能保護好她，她被孟靈魚殺了。”
劇痛讓宋喬一陣恍惚，她落入了熟悉的懷抱，強大的力量不容拒絕的進入她的身體，修複她的創傷。她被抱著，這時她才察覺到抱著她的人也在顫抖。
“別說了，你該休息。”葉子卿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宋喬將手放在葉子卿腰間，想要將她推開，“不……我必須告訴你……”
“子卿……我必須告訴你……”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身體也越來越涼。
葉子卿的手托著她的腦袋，兩人對視，那雙從來都冷靜淡然的眼睛此時眼尾帶著猩紅。是讓宋喬心碎的哀傷，她在祈求，祈求宋喬不要繼續。
“子卿啊，她們是不同的人，但和她們相戀的人，是我。”
她還是說出這句話，仿佛卸下了千斤的巨擔，仿佛解開了心中的枷鎖，她無力再推開葉子卿，眼皮卻有些沉重。
好累。
好累啊。
宋喬想睡下去，一直睡下去，但是不斷進入的靈力修複著她破碎的身體，阻攔著她的沉睡。她聽到葉子卿壓抑的聲音，迷蒙中，看到了葉子卿濕潤的眼睛，她在哭。
“不許……”葉子卿的聲音有短暫的哽咽。
“不許離開我……”
“宋喬，宋子鈺，你看著我，看著我，現在在你麵前的人是葉子卿！”
極痛中，葉子卿眼前有一瞬間的模糊，仿佛看到了一個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