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裏氏緊蹙著眉頭,心裏為難極了。
她重重歎息一聲,“先帝爺那會兒,儲位之爭那般激烈。萬歲爺下旨秘密立儲為的就是抑製這樣的事情。可弘耀偏偏暗中謀劃,這可是犯了大忌了。你讓本宮如何救他?本宮好不容易重新掌控這六宮之權,如何能夠輕舉妄動?”
連嬤嬤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想了一下,緩緩道:“不如先問問索大人的意思吧。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赫舍裏氏點了點頭,“也隻能夠這樣了。”
承乾宮
李青菡緩緩合上手上的戲本子,淡淡一笑:“這弘耀也真是的,暗中竟然會有這般謀劃。先帝爺那會兒,為了純淨大清血脈做了那麼多的努力。誰能夠想到弘耀竟然這般愚蠢,想劍走偏鋒。這可是真是撞在槍口上了。”
李青菡其實一直都知道,弘耀的野心極大。而且,因為這樣的野心,他心中很是不平。隻是,她從未想過,弘耀會這樣鋌而走險。
她看了一眼一旁的玉珠,道:“坤寧宮那邊該是坐不穩了吧。”
玉珠笑著給她斟了一杯茶,道:“皇後娘娘一直對二阿哥寄予厚望,隻怕是現在正暗暗急的跺腳呢。”
李青菡拿著杯蓋漫不經心的撇著杯中的浮沫,“皇後才剛剛重掌六宮大權,就出了這樣的亂子。可見,老天爺也見不得她的好。她或許還不知道,她雖然貴為皇後,可一切都早已經脫離她的掌控了。”
李青菡這些話讓玉珠微微有些疑惑:“主子,您說這次皇後娘娘會不會為二阿哥求情啊?”
李青菡輕輕抿了一口茶:“赫舍裏氏如今哪裏還敢妄動,東三所那些禁/軍可不是擺設。即便是為了保下二阿哥這枚棋子,也得觀望幾日再看,你說不是嗎?”
玉珠點了點頭,“說來這寧嬪肚子裏的孩子來的真是時候,也難怪皇後娘娘會暗中保著寧嬪的肚子呢。”
李青菡皺眉道:“皇後是聰明人,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舍棄二阿哥的。即便寧嬪有幸真的能夠生下小阿哥,可這宮中諸事變化莫測,那麼小的孩子到底是存在很大變數的。何況還有索額圖那個老狐狸在,有他在背後支招,赫舍裏氏該是會謹慎一些的。”
延禧宮
寧嬪輕輕的摸著自己的肚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阿雪一向懂得察言觀色,斟酌幾秒,開口道:“主子,二阿哥如今這境況,主子何不來一招將計就計。前幾日主子暗中請高人算命,不是說主子福運深厚嗎?想來指的就是這個。要奴婢說啊,主子肚子裏的孩子肯定是個小阿哥。”
如此奉承的話,任何人都愛聽,寧嬪也不會是那個例外。
寧嬪微微一笑,頷首道:“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何況這事兒即便是要做,也不需要本宮動手。本宮可不想惹一身麻煩。”
阿雪輕聲道:“主子可是已經有什麼謀劃了?”
寧嬪凝視著自己手腕上的羊脂玉鐲子,一字一頓道:“年妃不是總忌憚本宮肚子裏的孩子,害怕本宮生了小阿哥之後,和她平起平坐。這些日子,她也沒少在本宮這裏動手腳。本宮想來是懂得禮尚往來,這次,便也給她些警醒。”
阿雪深吸一口氣,侍奉主子這麼久,她自然知道主子的城府和算計。
寧嬪見她這神色,輕笑道:“來,扶本宮去禦花園走走,本宮在這後宮也沉寂許久了。是時候重新出山了。”
阿雪緊張道:“主子,您如今懷有身孕,還是在宮裏好生養著為好。禦花園可是是非之地,若是……”
話還未說完,卻聽寧嬪冷笑一聲:“二阿哥出了這樣的事兒,宮裏誰不是夾著尾巴做事兒。即便是心思有些人有那個心思,也要看看現在是不是時機。萬歲爺又不是傻子,宮裏的爭風吃醋,明爭暗鬥,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可若誰敢在這時候不自量力,那就是自尋死路了。本宮相信,現在誰也不敢打本宮肚子裏孩子的主意。”
聽她這麼一說,阿雪也被安撫了許多。
禦花園
許是應了那句不是冤家不聚頭,寧嬪剛剛踏進禦花園,便看到鬱鬱蔥蔥的牡丹花從旁,年妃正在那怡然自得。
寧嬪微微笑了笑,扶著阿雪的手,緩緩走了上前。
“嬪妾給年妃娘娘請安。”
或許真的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誰都知道年妃雖然初入宮便被封為妃位,可一直到現在都沒能夠有個封號。這可一直都是年妃心中的一塊心病。
而寧嬪這一句年妃娘娘,此時此刻就頗有幾分挑釁的意思了。
宮裏誰不知道,萬歲爺子嗣單薄,而寧嬪出身不俗,若是能過順利生下小皇子,那可不就是母憑子貴。妃位,可是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