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上就吃了一支冰棍,慕辭發現後把她說教了一番。
紀芙星嬌小單薄的身影僵在昏暗中,微垂著頭沒有回應。
慕辭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覺氣氛凝滯。他頭痛欲裂地想
紀芙星第一次對他露出這樣冷冰冰的模樣,究竟是什麼時候。
慕辭幾乎是不安地凝視她,女孩在那目光下終於微微仰起臉來。
“你有什麼可錯的。”這句話刻意說得十足嘲諷,
“紀芙星!”
她說完轉身拉開門,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
他使出全身力氣猛地站起來,幾步過去將她攔在門邊,然而突然襲來的眩暈讓他眼前陣發黑,他俯身將額頭抵在女孩單薄的肩膀上。
紀芙星隻堪堪到他的下巴,被陡然落下來的重量砸在肩上,踉蹌了一步靠在牆麵上,才不至於兩人一同摔倒。
“慕辭!”紀芙星有些手足無措,“你別嚇我!”
他在極度虛弱裏還有心情笑出聲來,明知故問:“病人借肩膀靠一下,怎麼你了?”
紀芙星沉默了,她的手慢慢落下來,扶住他的手臂,微微用了力。
慕辭順著那力道直起身,卻還握著她一隻纖細的腕子沒有鬆。
女孩穿著他買的寬大T恤,外套的領口鬆垮垮地落到了肩頭。
她長長的頭發有些亂了,眼神閃躲地避開他的目光,抿了抿唇。
他這樣近距離地看她,解釋的話就徘徊在嘴邊,卻總是遲了那麼一步,他幾乎歎息地想,卻總是遲了那麼一步。
遲來的零點零秒,足夠她先開口說出接下來的話我們先分房睡吧。
這一字一句輕描淡寫,卻恍如某種細微的暗器,不著痕跡地刺入他血脈最痛的關卡。
他想她可能是像往常一樣在和他抬杠
慕辭目不轉睛地看著紀芙星,試圖在她的眼裏找到一點口是心非的影子。
卻在確認過那清澈的眼瞳後,連微笑都沒辦法維持。呼吸哽在喉嚨裏,他靜了片刻,才恢複如常。
“哦。”他的目光冷下去,語氣平靜地說,“你有自信的話,就說到做到。”
女孩仰起臉,一字一頓:“我說到做到。”
房門突然被輕輕敲響,秘書推門探進一個頭來:“慕總,該去公司了。
紀芙星最後看了她一眼,神色如常地走出去。
隨即如渾身脫力般掛在秘書的背上,在這一刻居然想冷笑。
算了,還是趕緊想想怎麼哄好吧。紀芙星橫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晃悠著兩條懸空的腿
隻聽“嘎吱”一聲響,客廳的門被人推開。紀芙星仰起頭,看到門口站著一個男人。
他皮膚真白,又穿著一身白色棒球服,站在因開門而照進來的光裏,像一片氤氳不清的霧。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對電話那頭的人
說:“我先掛了。”卻依舊躺在沙發上沒有起來,她歪著頭看著門口。她還在氣頭上,
門外梧桐樹綠意正濃,
慕辭手上握著的手機發出“嘀嘀”的聲響,他按掉提示音,無奈地看了紀芙星一眼,女孩瑩白的臉上露出的狡黠,想用吃的哄好她可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