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番外 9夢境(1 / 3)

太陽上了中天,王氏坐在院裏舒服地打了個哈欠。眯著眼看日頭,鄒蒹葭從外麵走進來:“娘,這天都還沒冷呢,您就成日在這曬太陽!”

“老了,不曬會兒太陽,覺得渾身都沒勁兒!”王氏眯著眼對兒媳說。

鄒蒹葭又笑了:“娘,小叔都要娶媳婦了,這大事,您啊,可要幫我操心操心!”

“操心什麼?有了你,我是萬事不操心。”王氏閉上眼,似乎又要睡去。鄒蒹葭笑著搖頭,從裏屋拿出一個薄被給王氏蓋上。

丫鬟已經走進院裏:“夫人,媒婆來了,隻怕是那邊已經把日子選好了。”元宵的媳婦是王氏親自挑的,讀書人家的女兒,父親是個秀才,家裏也有兩百來畝地日子殷實。這小娘子三年前沒了娘家裏家外的操持,人長的也是大大方方說話伶俐。

胡家雖離了汴京城,又辭了官,沒了爵位,但皇後娘家這點不假。對方家原先還覺得自己家門第太低配不上,苦辭不敢。

王氏見那小娘子著實大方,帶了鄒蒹葭和媒婆親自上門去說。那家子這才應下。定親下聘,王氏又和鄒蒹葭商量了幾個日子,讓媒婆送過去選,這會兒媒婆來就是傳信的。

鄒蒹葭哎了一聲見王氏又要睡著,想了想就道:“娘,真不給姊姊一個信?”

“給她信做什麼?不外就是賞點東西下來,那邊還怕我們家門第太高,女兒嫁過來受委屈呢,等娶過門來,再給你姊姊寫信。”鄒蒹葭抿唇一笑就帶了丫鬟走出去。

王氏聽到院子裏沒有人了,睜開眼看了看,感到困意襲來,又沉沉睡去。

“娘,娘,您醒醒!”王氏以為是鄒蒹葭喊自己,聽著聲音卻有些不像,睜開眼卻見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女站在自己麵前,像朵鮮花一樣。

王氏揉揉眼睛:“胭脂,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

“娘,您說什麼呢?我不在這裏要在哪裏?娘,我可和你說,方才我要去做飯,可家裏沒有麵了,要去集上換些麵回來。那匹布又不見了,定是二嬸子把布偷走了!”

胭脂撅著嘴對王氏說,王氏此刻並不知道自己在夢中,隻伸手摸著女兒的臉:“你等著,我去把那匹布給要回來。”

胭脂嗯了一聲,王氏就往出門往另一邊院子去。胭脂坐在王氏方才坐著的椅子上,雙手柱著下巴看向天空,爹爹打仗什麼時候才會回來?等爹爹回來了,二嬸子是不是就不敢欺負自己了?

胭脂沒有想完,就聽到旁邊院裏傳來胡二嬸尖刻的聲音:“呸,不就是一塊爛布,看得起你才把你的布拿來給我兒做衣衫。我兒明兒就要去上學,換件新衣衫多好!”

盡管知道自己娘不會吃虧,胭脂還是跑過去。到的那邊院裏,胡二嬸已經在那漲紅了臉要和王氏打一架。胡二嬸的兒子在旁邊吸著鼻子在瞧。

胭脂走到跟前:“我家的布,還給我家來!”

“你一個小娘子,管這麼些做什麼?你平日吃的米,穿的衣,哪一樣不是我給的!”胡二嬸叉腰指著胭脂就罵。

胭脂眨了眨眼:“胡扯,都是我娘辛苦給我掙的,哪是你給的?”

“兒子,沒見有人欺負你娘?還不快些把這小人給我趕出去!”胡二嬸要應付王氏,擔心胭脂溜進房裏把那塊布給拿出來,於是給兒子使眼色,要他趕緊把胭脂趕走。

她兒子哎了一聲上前就攔住胭脂:“滾,這裏沒有你家的東西!”

胭脂才不怕他,瞪他一眼就要往房裏走,這小子把胭脂的腰抱住。王氏瞧見,生怕女兒受傷要上前。胡二嬸已經攔住她:“哎,大嫂,我們倆的帳還沒算清呢。”

胭脂被這小子抱住腰,氣的用腳去剁這小子的腳尖。

小子哎呀一聲:“娘,胭脂打我!”

“不中用的東西,連個女兒都打不過,給我抓,給我撓!”胡二嬸在那惡狠狠地下令。王氏已經發狠推了胡二嬸一下,胡二嬸大怒,用手扳著王氏的肩,要把她推倒在地,好騎在身上打。

王氏怎肯被胡二嬸推倒,腳下一穩,一頭撞在胡二嬸腰上,胡二嬸立足不穩反被王氏推倒在地上。

王氏趁機坐在胡二嬸腰上就開始打起來。

胡二嬸雖被推倒,手上也有力氣,用手抓住王氏的胳膊就在那撓。王氏忍痛下死力地打著胡二嬸的巴掌。

胭脂這裏已經掙脫把小子,飛快地跑進房裏。

房裏桌上,那塊布鋪在上麵,已經畫了線,下了剪刀。胭脂的眉皺起,不肯要這塊布了。四處望望,見桌邊還立著個袋子。

胭脂上前打開袋子,見裏麵是麥子。胭脂抱起這麥子,就要外麵挪。

那小子還在哭,見胭脂抱著麥子往外挪就急忙喊:“娘,胭脂把我們家的麥子抱走了!”胡二嬸一聽這還了得,忙要掙脫起來,可怎麼也掙脫不起來。

王氏見女兒抱著那麥子十分艱難地往外走,站起身就要去接女兒。

胡二嬸被王氏放開,更加怒了,伸手去拉王氏:“不要走,把我家的麥子還來,一家大小都是賊!”

“是賊也是和你學的!”胭脂已經來了這麼一句。

胡二嬸上前就要抓胭脂,王氏把女兒拉到身後,接過麥子掂了掂就道:“這差不多有二十斤呢,那塊布,也就能換十斤麥子了。”

說著王氏把口袋解開,雙手一提,把裏麵的麥子往外倒,倒了差不多一半時候,王氏這才把口袋紮好:“兩清了!”

“你,你,你……”胡二嬸氣的說不出話來,胡三嬸在那瞧了大半日熱鬧,這時候從門裏走出來,笑吟吟地說:“大嫂也太小氣了,一個侄兒,身上沒有新衣衫穿,還要去上學,你做大伯母的,給塊布做衣衫有什麼了不起?”

“憑什麼要白給?”胭脂不服地說。

“給可以,偷不行!”王氏斬釘截鐵地說了這麼一句,一手拎了口袋,一手牽了胭脂就要離開。胡二嬸這會兒才想起什麼似的,對王氏道:“大嫂,你侄兒被胭脂撓成這個樣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