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傅家的時間還早。

車子在院外停下時,傅如甯往裏麵看了眼,客廳內還亮著燈。

她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準備下車。

下車前,她指著男人叮囑道:“找個代駕,或者讓司機來接你。”

男人眼底含著淺淡的笑意,他解開安全帶,把座椅往後調動,半躺下。

他淡淡道:“我不想回去了,今天就在這湊合一晚上。”

傅如甯雙手環抱著,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

傅如甯反問:“你覺得我是智障?”

他現在嘴上說在這睡,等家裏人睡了,這鐵定就上她房間裏去了。

“那我今天聽話,不去找你。”

男人說話時的表情溫和,散漫又懶倦。

“你最好是。”傅如甯想硬氣一次,直接開了車門下車。

她進別墅大門前還回頭看了眼那輛靜靜停在原地的車。

然而她就這麼停留了一會兒,車燈衝她閃爍了兩下,似是打招呼一般。

幼稚!

傅如甯迅速回了家。

一進門,傅家一家人都圍在客廳裏,朵朵是最先跑到她身邊的,緊跟著是許洛,朵朵叼過她的小手包在她身邊打著轉,許洛則幫她拿了拖鞋。

傅如甯先摸了摸許洛的腦袋,另一隻手又摸著朵朵的狗頭。

小女孩真好,這世上不能少了小女孩。

傅縉北見她回來,也沒多問什麼,隻是有件事要說。

“甯甯,再過兩天就是你那前公公生日了吧,之前也給咱們家發了宴請,這禮也早就備好了,現在還用去嗎?”

傅如甯瞅了他一眼,這二叔還真是能抓住一切機會。

蕭鴻深的生日宴,到場的人不說各個有頭有臉,但也都差不多了。

盛州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那上麵的圈子就這麼階級分明,沒有契機就像天塹一般跨不過去。

但隻要有這麼個契機,混個臉熟,有說話的機會,就會有無限的可能。

以前蕭鴻深不喜歡他們家,這種生日宴也不會邀請傅家,傅縉北也識趣,也沒到真恬不知恥讓傅如甯為難的地步。

誰知道今年關係緩和了,大概是蕭景庭在蕭家站穩了腳跟,所以蕭鴻深再不願意,也不能像前兩年那樣。

傅如甯盤腿在沙發上坐下,有時候真羨慕二叔這種旺盛的生命力。

“二叔,咱們家現在不說多富貴,好歹一家日子過得去,狗養得了,貓養得了,洛洛也養得了,我呢現在不用你養了,我現在手裏有那麼點小錢,你不能享受享受生活嗎?”

傅縉北反駁道:“我才五十多啊!享受生活那是我這年齡該做的事嗎?”

“你的嫁妝,你哥的老婆本,還有咱們家這洛洛,以後也得風風光光去婆家,娘家給的多底氣足,在婆家的日子也會不一樣,這不都得現在存起來嗎?”

說到這傅縉北感慨道:“二叔也就是對不起你,你和景庭結婚的時候剛好碰上咱家難得時候,娘家沒給你底氣……”

傅如甯趕緊製止他的話語:“好了好了別說了,現在離都離了,別翻舊賬,你也別擱這煽情了。”

二叔雖然是個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男人,但每每提到這件事,他心裏就有過不去的坎似的,過年的時候多喝了兩杯,在家裏人麵前能哭著說他對不起閨女。

傅縉北收了情緒,隨即笑道:“你二嬸說你今天上蕭氏去聽股東大會了?結果咋樣?”

傅如甯隨意道:“集團官方首頁上應該發布了,你還問我。”

傅縉北嗬嗬一笑,“這不是問在現場的人更直接嗎?”

說著,他的視線往外一瞥,這個角度剛好能透過落地窗看到院子外停著的一輛車。

他也不懂這兩小年輕在玩什麼花樣,咋今天還不讓人進門呢?

傅如甯打了個嗬欠,“二叔,算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你就踏踏實實的折騰你的小生意就好了,我隻期盼哥哥回家,我們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就好。”

傅縉北也沉默了好半晌沒說話。

他吸了吸鼻子,調整情緒。

傅縉北繼而又道:“你也不去啊?景庭不喊你去嗎?他連股東大會都帶你一塊去呢。”

聽到這話,傅如甯也在思索著這件事,蕭景庭會不會喊她去呢?

於是她也沒把話說死。

她拿捏起架子,說:“他叫我去我就去嗎?他現在又不是咱家女婿了,充其量是我幹哥哥而已,我幹嘛給他這麵子?”

傅縉北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對,這麼想真棒,咱不要麵的嗎?還能隨喊隨到呢,男人嘛賤的,答應太快反而不珍惜,吊著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