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希望的意識已經變得模糊，她的身上莫名開始發燙，從腳腕處蔓延至全身
她的臉頰變得蒼白無力，嘴唇也微微發紫
“我要回去，我一定要......”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後頸以及手臂慢慢覆蓋上了一片白花花的魚鱗
從胸脯開始，一串青白色斑點剝落，從細密的傷口處冒出汩汩鮮血，血液浸染過的地方，皮膚已然變得細膩光滑
宋希望來到河邊，看清河中自己的倒影，不由得連連退後
“這......這是誰？”
湖麵上的她，麵目變得扭曲，眉毛已經不知所蹤，嘴唇上像是被蟄了許多膿包，腫脹得不像話，臉頰能見之處，幾乎都被鱗片和紋路鋪滿
這幾乎醜的和“王順”一樣
她不能接受，伸出手，卻發現雙手手指之間也逐漸開始粘連，生出半透明的蹼來
本能地，她的身體傳來陣陣燥熱，她渴望水，渴望被水包裹的感覺
即使不願麵對水麵裏自己的樣子，但強大的基因控製了她的大腦
“宋希望，跳......跳下去，下麵就是出口了，出去了一切都能恢複成原樣”
“那萬一下麵不是出口呢，或者說如果你這次跳下去，適應了水裏的環境再也上不了岸了呢？”
她渾濁的大腦傳來一聲聲清亮的男聲，是雙代
“那樣的話，或許你會變得和‘王順’一樣，不受控製，或許還會以人為食，你真的想好了嗎？”
他雖然在提問，語氣裏卻帶著一絲焦灼，因為其實他也不知道，河下麵到底是什麼
“王順”妖怪雖然愚蠢，但也知道韜光養晦，等時機成熟再做決定也不遲
可現在的宋希望就如同脫韁的野馬，什麼也不顧不管了，他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麼
“選了才有結果”
說完，她一頭紮進水裏，沒有濺起一絲水花，真的如同一條魚一般鑽進了河裏
在肌膚觸碰到水的一瞬間，宋希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涼，
腳腕處的傷口也在瞬間快速結痂剝落，最後完好如初，腹中的饑餓感神奇地消失了
她烏黑柔軟的頭發霎時如波浪般蕩開，像是濃黑的瀑布一樣起伏著，又如一朵朵怒放的花朵，在些許暖黃的光線下金光閃閃
果然，在水下，這個世界就是正常的，這條河，就是現實世界和“楚門的世界”的交界處
太陽灑下最後一絲餘暉，照亮了她黑棕色的清澈眼眸
時間不多了，她必須趁著天亮在水裏找到出口
她用力一蹬腿
“誒？我腿呢？！！！”
說話間隙，細微的氣泡慢慢變大，又在浮力的作用下飄向水麵
發出“咕咚”一聲
她趕緊捂住口鼻，害怕被嗆水
過了半晌，宋希望意識到，原來自己可以在水裏呼吸了
與此同時，她手上的蹼爪也不見了，又變回了她原來纖細的人類手指
但她的雙腿開始粘連，從腰臀部開始，像是被一片片光滑至極的魚皮包裹，透出她性感姣好的身材比例
直到腳趾，最後變成了銀白透藍的人魚尾巴
“媽媽，我在做夢吧，這個地方也太詭異了……”她低下頭，顫著聲說道
而水下，也並非如同岸上看到的那般淺，而是和“王順”說得那樣，這裏很深
非常深
放眼望去，幾乎是望不到邊際的黑藍色，向下，則是幽幽的空蕩，就像一片海域地入口
身處其中，仿佛被置於一個全然真空的牢籠，讓人窒息的深闊，本能的敬畏
奇怪的是，越往下越往黑的地方去，她的視線越清晰，感知力也越強
她不明白為什麼
“雙代，是你的眼睛在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