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楓再次站在了自己的軍營中,現在的軍中有五萬人,他們此時正在收拾行李,整理輜重,準備向南陽進發。此時的荊州牧王睿是個趨利避害之人,見董卓勢大,也不敢得罪,南陽郡早就為董楓留出來了。董楓隻需把該搬走的都搬走就行了,他上前兩步,走到了趙雲身邊,道:“忍了好久,終於要離開這是非之地了。”
“主公——”
“我知道你的心思,”董楓歎了口氣道。“若是這國賊不是家父,你肯定會建議我把他殺了。但蒼天弄人,國賊興風作浪,這國賊卻是我父親,我動不了他。我能做的,也隻是當這些人在反家父的時候睜一眼閉一眼了,不過就算是這點,也得離開京師才能做到。”
“主公乃是仁義之英雄,雲從跟隨主公的那天就從未懷疑過。”
“哈哈,仁義二字不好做,英雄更是難當,而一個能被稱為英雄的領袖則更是難上加難。”董楓說著,便轉身離開,駕馬趕往城內,趙雲豈能看不出董楓臉上的酸楚,與一個不得不背叛自己父親的人相比,他隻是個局外人罷了。
董楓來到酒館,曹操已經坐在一張桌前喝酒了,桌子上幾樣菜,也都是以前他們經常吃的,他故作平靜,但董楓怎能看不出他心裏的緊張,他做到曹操桌前,給自己斟了碗酒,道:“孟德兄,你知道我這次來是為的什麼吧。”
曹操把目光移到一邊,喝著酒道:“還請子昭兄明言。”說實話,他決定這次計劃是為了大漢,但這麼做卻對不起董楓。
“還是孟德兄了解我,我這個人說話就不愛拐彎抹角。”董楓壓低了聲音道:“我想跟你商量商量,把刺殺家父這件事情放到我跑到南陽之後一個月,別跟我扯上關係。”
“噗!!”曹操一口酒噴了出來,咳嗽不止。
“咱們這麼久了,也都了解對方。”董楓笑道。“家父這麼做,我也看不下去,幫你是幫不了了,但我也不會攔你。隻是目前我正欲去南陽避避風頭,你要是刺殺家父把他惹火了再把我兵權扣下,我找誰去?到時候我要是逃不出去,我就把整個城市都封鎖了,看著你曹孟德就抓回來獻給家父了。”
曹操臉一黑,沉聲問道:“那麼以子昭兄的意思是認為我的行動一定不會成功了?”
“兩成!”董楓豎起食指和中指道。
“這麼少?”曹操驚訝道。
董楓詭異地笑了笑道:“如果孟德兄真的像荊軻一樣,被發現了拚了命也要刺殺,那把握就大於五成了,可是孟德兄之誌,豈能止於荊軻?”
“這……”曹操臉一鸀,又是一黑,至於曹操的臉色如此精彩的原因,就是他昨天在跟王允借七星寶刀以穿透董卓的特質甲胃時,昧著良心對王允說了句“就算我死了,我也會被當做英雄,值了。”當時他說值的時候,心裏覺得相當不值,結果今天就被董楓說了出來。
董楓則好像沒看到曹操的表情一樣,他眯著眼睛道:“放心吧,我們大概兩天後就會整軍去南陽郡,孟德兄如果肯配合我,我會派親衛接應你,隻要你失敗後能逃得出洛陽城,就不會再被追殺,你覺得這個條件怎麼樣。”
“隻要我沒當場被董卓發現,那麼逃出洛陽就不是件難事,雖然隻有兩成把握,但成功能當大英雄,失敗也不會有多大危險,何樂而不為呢?可是子昭兄,那可是你父親啊。”
“自古人以孝為貴,但一個忠臣不能因為盡孝而扭曲自己的氣節,去當國賊。”董楓淡淡道:“更何況,家父已經不僅是我的家父了,他還收了那個三姓家奴當兒子。多了我也不說了,既然你答應了,我就不多奉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