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脀雙手交叉搭到桌上,心中想得並不是如何讓袁氏三兄弟不娶甄氏,而是如何把甄家從河北拐進關中。
甄宓說過,甄家經常與洛陽的糜家來往,加上關中重商輕農的製度,隻要不是那種想壟斷仕途的豪門,通常是不會反感董楓的統治的。尤其是商賈世家,更應該希望進入關中做生意。甄逸之所以不舉家遷入關中,一是與袁紹有著多年的交情,二則是袁紹絕不會放任甄家進入其他人的領地。甄氏必棄袁紹而走。
司馬脀抬起頭,迎上了甄宓迫切的眼神,他指了指撫琴的侍女,甄宓頓時明白了什麼意思。“你們都退下!”她朗聲一喝,侍女和護衛立刻退出屋外,一刻也不敢多留。
司馬脀沉聲道:“你既是甄家的人,我打算把甄家一起轉移到關中,這樣就不必礙於討好袁家,而且還可以在秦國得到更多的商路。”
“可父親和兄長不會同意無故搬家的。”
“很簡單,你對家人說你已買通我打探袁家的情報。我則在數月之後,偽造一份袁紹打算秘密除掉甄家,以奪其全部財產應對戰爭的密信交給你。你舀著這封密信,勸父親早作打算即可。隻是實行這個計劃之前,我必須同時獲得你和甄家兩人的信任。這件事姑娘你的支持是必要的,可以嗎?”
甄宓沉吟片刻,隨即滿懷期待地對司馬脀道:“我答應你,我會幫你取得父親和兄長的信任,並讓父親把我的婚期拖延數月,司馬先生請一定要取得袁尚的信任,完成自己的理想啊。”
“我的理想跟你沒有關係。”司馬脀再有智慧,再有城府,也改變不了他隻是個二十一歲的小夥子這個現實。司馬脀的臉稍稍泛紅,卻盡力掩飾著自己的變化。也沒有做任何告別,便匆匆出了甄府。
“我這是怎麼了。”司馬脀責備著自己,明明一開始並沒有打動自己的女人,卻在不知不覺間讓他為之動容,這是為什麼呢?司馬脀並不知道,甄宓打動他的,正是甄宓所具有的那份善心。司馬脀是一個沉迷於權勢與榮耀的人,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因為一位貌美的女子,在權勢麵前還保留著的那份善心所動容。
回到太守府,袁尚迫切地問著司馬脀道:“司馬先生,甄姑娘下定決心嫁誰了嗎?”
司馬脀微微一笑,答道:“公子放心,甄宓對於三公子自是最為心動,隻是大局未定,她心中不安,不好馬上嫁人。她希望主公可以南下曹操,穩定局勢以後再讓主公百官共同參加三公子的婚禮。”
一席謊話,讓袁尚大喜,袁尚當即回答道:“那是自然,隻要甄姑娘選擇了我,晚幾個月結婚又何妨。”
司馬脀點了點頭道:“冀州乃是主公立家之根基,望公子勤於治理,全力支持前線,助主公攘平外患,方可早日迎娶甄姑娘。甄姑娘為了考驗三公子,還特意叫我每隔一段時間向她彙報情況三公子的工作情況,若三公子消極怠工,讓冀州百姓受苦,她會不高興的。”
“這是自然!還望司馬先生多多幫忙。”
看著袁尚興高采烈地處理政務,司馬脀舒了口氣,他剛才說得話沒有一句是真話,但卻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待袁尚發現他被欺騙的時候,恐怕甄家和司馬家都已經從袁紹的地盤內消失了吧。
從那以後,司馬脀一直幫袁尚處理冀州政務,他每天花很少的時間便可將政事處理的井井有條。一直厭惡政事的袁尚便成了甩手掌櫃,要麼跟著狐朋狗友在酒店裏大吃大喝,要麼便找來幾個美女宣泄自己旺盛的精力。司馬脀看在眼裏,工作卻不曾懈怠,他越是這樣,袁尚就越信任他,把更多的事情交給他來管。
過了一周,司馬脀趁著袁尚在家裏陪女人,自己穿一身素服,去甄宓那詢問情況。這次,甄宓在小橋上見了司馬脀。司馬脀故意做出一副低人一等的樣子,使過往的下人遠遠看著,都覺得自己是來向甄宓彙報袁家情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