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孟德海惦記的高啟強，並沒有如表麵那麼淡定，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黃老不是一個難伺候的人，高啟強跟他相處還是挺愉快的。
人都是感情動物。
時間一長，高啟強免不了把他當成真正長輩來親近，並沒有要利用他的意思。
可孟德海的出現，讓他明白了什麼才是現實。
在京海權貴的眼裏，他的出現帶著原罪。
哪怕他不為自己謀劃，在對方眼裏他依舊是別有所圖的險惡小人。
“小葉說的沒有錯，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高啟強不是鑽牛角尖的性格，回到家之後很坦然地跟沈葉說起孟德海的事情。
關於孟德海，沈葉的印象不算特別深。
《狂飆》劇情裏，他有一個頗為正麵的形象。
不過後續因為有個拖後腿的女婿，導致他的仕途受到影響。
沈葉不免多想，可能是她心理陰暗，她並不覺得孟德海真的能做到鐵麵無私。
後期楊建貪腐的事情，是人盡皆知的秘密。
孟德海手眼通天，能夠跟趙立冬打擂台，怎麼可能一無所知。
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大概隻有孟德海他本人才清楚。
高啟強諷刺地說道：“這個孟局做事很謹慎，生怕我想利用黃老做點什麼。”
沈葉更關心的是黃老，“那黃老的態度呢？”
高啟強麵色稍霽，“黃老倒是挺維護我的，反倒當著他的麵給我撐腰。”
黃老不缺勞動力，頻頻使喚高啟強無非是向人昭示他們之間關係不錯。
沈葉點點頭，“不用管孟德海，他不能左右黃老的想法，強哥你隻需要牢牢抓住黃老就行。”
“我明白，隻是黃老人不錯，我們利用他是不是不太好……”
沈葉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強哥，你在想什麼？”
高啟強居然對黃老起了愧疚之心，這可太不符合他的人設了。
莫非他是受了什麼刺激，否則為什麼會有這麼離譜的想法？
高啟強被沈葉清冷的眸子注視著，腦子就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我……抱歉……是我糊塗了……”
他緊閉雙眼，痛苦地按了按太陽穴，讓自己的情緒慢慢穩定。
沈葉沒有說話，而是沉默著陪在他的身邊，等著他恢複狀態。
許久之後，高啟強睜開眼睛，眼裏已無猶豫之色，滿滿的都是堅定。
“我自詡能懂人心，沒想到差點被黃老和孟德海糊弄過去，果然政客是最難對付的人。”
冷靜下來之後，高啟強懷疑出黃老和孟德海，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兩人看似有矛盾，實則忽悠進去的人反倒是他自己。
“他們是親戚關係，是密不可分的同一陣營聯盟者，就算表麵上關係再不好，利益捆綁是不可拆分的。”
沈葉覺得黃老未必沒有真心，隻是真心有幾分不好說。
高啟強頷首，“小葉，你說的很對，是我魔障了。我總覺得黃老以誠待我，我不該對他有所隱瞞。”
沈葉“噗哧”大笑，“強哥，你怎麼還有這麼天真的時候？”
誠？什麼是誠？
地位不平等的人，哪有誠和不誠？
無非是誰用著更稱心更趁手一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