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嬴策如此說,扶蘇並不是很明白,倒不是說他傻,而是他被儒學荼毒已久,所以不認為自己有錯。
“王叔,雖說如此,可就單論我向父皇提議要以仁治天下,傳播儒家思想一事而言,難道有錯嗎?”
“此點,若別的大臣提起,那也不算有錯,畢竟任何學說在不同的情況下,都是有利有弊。可你身為大秦長公子,卻提出如此天真之事,難道還不是錯嗎?
“那為何王叔提議便可?”聞言,扶蘇立馬不服的指出今日之事。
對此,嬴策無奈的看著扶蘇,語重心長的說道:“儒學乃諸子百家之一,並非諸子百家,百家學說各有千秋,在不同的情況下,百家學說各有長處,你連百姓所求什麼、貴族所求什麼、諸子百家所求什麼,你都沒有搞明白,你憑什麼認為儒學才是最合適治理天下的學說?”
“扶蘇認為,百姓所求乃是吃得飽穿的暖,天下太平。貴族與諸子百家所求應是名利,王叔您認為呢?”扶蘇當即提出自己的意見,以示自己明白三者所求。
對於扶蘇的答案,嬴策並沒有否定,而是接著說道:“天下百姓乃重中之重,不可忽略,而這百姓就好比是水,王朝是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所以治理百姓,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能光以一家思想治理百姓,應當取百家之精華,造就百姓風骨,也唯有此,王朝才能長遠。
就好比你剛剛說的,百姓所求乃吃得飽、穿的暖,可你想過沒有,一旦這些學習了儒家思想的百姓,在衣食無憂之後,他們將會如何?
本王來告訴你,他們會如何!這些百姓會成為嘴上頭頭是道,卻無半點風骨,一旦國家遭受外敵入侵,就憑這拿著儒學的百姓,誰能擋得住外敵?最終都隻能淪為亡國奴!
還有一點,天下百姓何其之多,在以後,也會有更多的百姓,你憑什麼認為百姓會獨尊儒術,天下之大,總有人喜好其它學說,那時間長了,所出現的問題也會越多,就好比有一個百姓手拿凶器要殺另一名與他有仇的百姓,你認為跟他講仁義道德有用嗎?你又憑什麼認為可以說服行凶者?難道就憑滿口的仁義道德?
除此外,儒學可以令天下百姓有錢有糧嗎?隨著時間遷移,他們的家庭所需要的錢糧會越來越多,那絕非減免賦稅這般簡單,那這錢怎麼來,無非就是偷啊搶啊,那這時候,是不是要以法家學說來懲治犯罪者!
所以,不要光看儒家思想,要去看看天下百姓需要什麼,又該以什麼來治理他們,又該以什麼來約束他們,這才是身為大秦長公子該知道的,而不是每天儒家長儒家短的,毫無半點作用。”
一連串的問題,頓時將扶蘇搞得不知該如何回答,嬴策見狀也是沒有怪罪對方,畢竟扶蘇天性善良的過了,再加上儒家的茶毒,以及其大秦長公子的身份,導致他很多東西都想偏了。
隨即,嬴策起身上前,拍了拍這個僅小自己幾歲的大侄子,緩緩說道:“不久前,本王收到消息,稱反秦聯盟的人,正在秘密聯合六國殘留下來的貴族,打算推翻大秦,複辟他們的國家,這個問題,你覺得如何處理?”
“啊,這應與他們說和,應以天下百姓為重,不應亂起兵戈。”扶蘇聞言,也是有點兒懵,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突然是這個,於是下意識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聞言,嬴策像是看白癡一樣望著扶蘇。
扶蘇頓時感覺到不自在,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見嬴策無奈說道:
“他們的目的,真的是複辟六國嗎?不,他們是為了自己的野心,他們也想做這個天下之主,他們也想叫大楚、大魏、大齊...,所以說你父皇是暴君,說大秦是暴秦,那是他們找的借口,也唯有如此,他們才能蠱惑六國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