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滅門之時,我姨母也因為是出嫁女逃過一劫,可被夫家厭棄,我姨母最後鬱鬱而終,臨走前,把女兒托付給了我母親”溫栩簡單的介紹了蘇心語的來曆。

徐如笙輕輕“嗯”了一聲也沒有說其他的話,今日她來的重點是溫栩的科舉之事。

“你當真要放棄科舉?”徐如笙的聲音有些顫抖。

溫栩沒急著回答她,而是示意她一起離開花廳。

兩人並肩走著,溫栩才慢條斯理說道:“是,春闈我不參加。”

“表哥,”徐如笙停了下來,直直看著他,“你若是為了我,那我不讚同。”

溫栩明亮又清澈的眼中,滿是笑意。

微風輕拂,黑發揚起,他不動聲色牽過徐去笙的手,十指相扣。

“溫家勢大,父親手中握著重兵,若我習武,周家的人自然不放心,我習文,若能金榜題名,結交文官,日後溫家在朝堂上,也有了一點保障。”

“如今阿姐登基,這一切憂患都不存在了,有她在,溫家百年無憂,足矣。”

“我不是一個學習很有天賦之人,阿笙,讀書很辛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我不愛讀書,可為了家族,沒辦法。”

“父親終不忍心他一身武學無人繼承,隻能帶著阿棉進了軍營,可阿棉她喜歡,這麼些年,她倒是順心順意。”

溫栩的一番話說完,徐如笙忍不住心中一痛。

她強忍著心裏的酸澀,努力想給溫栩一個看起來很開心的笑,可她笑不出來,嗓音也有些微顫:“這些年,表哥也過得很苦吧。”

溫栩點頭,又搖頭:“本來是,心裏怨氣衝天,隻埋怨命運不公。”

“可後來在幽州遇到你,那麼小的你,為了救你母親,千裏跋涉,一人扭轉乾坤,我才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比我苦的人還有很多。”

徐如笙心裏發苦,想起剛重生時,被所謂天道束縛住有口難言的無力和救下母親時的狂喜。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額頭,那時疼的她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

還好,還好。

這一世,事情都好起來了。

“表哥,”徐如笙仰著頭看向溫栩,臉上全是淚痕,“我們走吧,離開京城,離開這些紛爭,我們去找母親,去曲江看看你的家鄉,再去看看山川河流。”

溫栩心疼的伸出手一點點擦幹她眼中的淚,聲音溫柔如水:“好,都聽你的。”

徐如笙破涕為笑。

兩人繼續往前走,溫栩又忍不住逗她:“你不是想培養出一個女狀元麼,怎麼如今女狀元還沒有出現,你卻想隱居山林了?”

徐如笙不依:“那五個女弟子已經過了秋闈,馬上就可以參加春闈了,表哥怎麼知道裏頭不會有一個是女狀元呢。”

“何況如今眾所皆知,溪山書院是阿姐的產業,一切事宜井井有條,根本無須我插手了,假以時日,溪山書院定能名揚天下。”

說起科舉,兩人又忍不住說起這次的春闈:

“阿姐打算讓嚴相主考,韓延為副考,另外還有一個孟九安協助。”

徐如笙說完,溫栩止不住笑:“她對孟九安倒是挺看重的。”

徐如笙冷不丁的接了一句:“嚴鬆為此,眼睛都瞪青了。”

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