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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親的隊伍浩浩蕩蕩,沈馥錦坐在大紅色的喜轎中,喜轎連著三匹駿馬,從宮城出發。
手裏的卻扇,被沈馥錦隨意的丟在地上。
沈馥錦臉上化著比以往更精致的妝,本就絕色的臉上,更加讓人移不開眼。
紅唇誘人,眼底貼著幾顆圓潤光滑的珍珠,像是晶瑩的淚,眼底卻是一片寂靜的淒涼,沒有生氣一般。
嘈雜的聲音漸漸清晰,沈馥錦倚靠著馬車,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
想來,已經離開北離皇宮了。
“恭送長公主!”“恭送長公主!”
……
此起彼伏的聲音傳進沈馥錦的耳朵裏。沈馥錦輕輕撩開簾子,露出一小節的縫隙,窺見外邊的景象。
街道的兩旁站滿了盛京城裏的百姓,想來都是來沾沾喜氣,看看熱鬧的。
“阿娘你看,長公主好漂亮!”一個小男孩欣喜激動的和一旁的母親分享,指著沈馥錦露出的小半張臉。
他有些矮,便窺見了沈馥錦的容貌,他從來沒見過比長公主還美的人。
身旁的夫人連忙用手堵住小男孩兒的嘴,蹲下身子,捏了捏小男孩兒的軟乎乎的臉頰,
“美也是沒用的,心焉兒壞。”
沈馥錦放下簾子,輕輕合上眼,周遭難聽的聲音好像更加清晰了一些。
“最毒婦人心啊,說的果然沒錯。”“什麼個畜生能殺死那麼人。”“就是就是,連自己的那些哥哥弟弟都不放過,如今皇室裏隻剩下陛下和二公主了。”
“走了好啊。”“聽說燕楚那都是些粗陋之人,長公主去那也是應得的。”“這麼個罪人能再為北離做件好事,讓我們風光送她出城,她也該感恩戴德了。”
…………
沈馥錦眼角的淚不知不覺便流了出來,慢慢滑落。
從前她覺得這盛京,大到她好像一輩子都逃不出去。
如今遠赴燕楚,她卻覺得這盛京原來是這般的小,小到容不下一個她。
沈馥錦擦了擦臉上的淚,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從腰間拿出一塊吊墜。
是君堯那年用水晶親手打的,這世間獨屬於沈馥錦的花,最美的花。
在隱隱約約從窗外透進來的光亮中,閃爍著隱秘的光澤。
沈馥錦輕輕撫摸著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花瓣,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能帶走的也隻有你了。”
她自詡聰明,以為自己是執棋者,將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可最後才發現,自己當局者迷,早已經被真正的執棋之人算計局中,成為困獸,無法掙脫。
仔細想來,這一路她作惡太多,卻覺得每一個人都罪有應得,但隻有一個人,不該是如此的結局。
“阿堯,我後悔了。”
要是那天沒有遇見便好了……
保家衛國的大將軍,結局應該是在戰場上廝殺,最後凱旋而歸。
不應該是死於兒女情長,死於陰謀算計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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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霾密布,蒼落的大地上血流成河,橫屍遍野。
折損的利劍與長矛被半掩在紅色的泥土中,在昏暗的天色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空氣中都充斥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硝煙彌漫。
“少爺!”
明遠扯著嗓子一聲的一聲嘶吼,
“啊!”用盡全力,麵目猙獰,握著劍直直的捅進敵軍的心口,想要衝破包圍。
一支箭從山隘關的城樓之上射來,插入君堯的胸口,他的眼前是數十人的圍攻,一把刀穿進他的身體。
鮮血早已經流入黑色的土地中。
渾身的血都仿佛要流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