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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杖有節奏的敲擊著地麵,門,被緩緩推開。
餘蘊停住腳,站在門口,始終沒有再往靈堂裏麵走一步。
“大小姐!老爺讓你過去一趟。”秋月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扶著餘蘊離開。
餘蘊轉過頭,無法聚焦的雙眼望向靈堂內。
唰的一聲,兩道身影從房梁一躍而下。
萬俟辭看著餘蘊離開的背影,眉頭緊緊皺著,
“你看清臉了嗎?”
孤影搖了搖頭,“這餘家小姐站在門外被擋著了,我沒瞧清,不過她手裏的竹杖倒像是指路的。”
“難不成是瞎子?”萬俟辭輕抿著唇思索,餘家這位大小姐一向深居簡出,外麵關於她的消息少之又少。
孤影不認同的搖了搖頭,“我打聽到這餘家大小姐從小就喜歡花草,小時候總愛去城外的花田,附近的農戶不少人都見過,不可能是瞎子。”
“沒準兒是餘家小姐的武器。”
孤影越說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兒,畢竟姑娘家家的舞刀弄槍容易受傷,那根竹棍兒就不一樣了,又能打人,自己又不會傷著。
“又不是少林寺的和尚和丐幫的那些乞丐。”萬俟辭看著棺材裏的杜玉婉,
“你這麼輕易就死了,你女兒可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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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蘊。”
聽到身後傳來熟悉的竹杖敲擊地麵的聲音,男人將手中的香插好,轉過身去,嘴角扯著一抹淡淡的笑,慈祥的目光看著餘蘊。
“不知父親為何突然喚我過來?”餘蘊停在原地,疑惑的問道,手緊緊抓著竹杖。
仿佛竹杖之中蘊含著能量,能給她安全感。
失焦的雙眼,很好的把一切情緒都隱藏了起來。
餘千堯腳步沉重,關上房門,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餘蘊的背影,
“你還恨她?”
餘蘊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手更緊的攥住竹杖,微微上揚的嘴角也立馬放下,
“我不知道父親在說什麼。”
聲音平靜,可餘蘊的心裏早就翻起了騰騰的巨浪,掀起波瀾,朝著岸邊拍打。
“她身上的其實傷不足以致命。”
餘蘊手拄著竹杖,緩緩轉過身,微微歪著腦袋,
“是麼?我也看不見又怎麼知道呢?”
“大夫都說這是那傷所致不是嗎?”
餘千堯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朝著餘蘊走去,雙手搭在餘蘊的肩膀上,
“父親知道你恨她,可她畢竟是你的母親……”
“你別說了!”
餘蘊尖叫一聲,雙手捂著耳朵,立馬蹲在地上,手裏的竹杖被丟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
餘蘊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眼尾泛著紅,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臉上滿是恐懼。
“蘊蘊……”
“滾開!”餘蘊重重的拍開餘千堯的手,雙腿無力,跌坐在地上。
眼淚從空洞的眼中緩緩流出,整個人顯得脆弱不已。
像是泡沫一般。
餘蘊自嘲般的輕笑了一聲,歇斯底裏的嘶吼道,
“你憑什麼不相信我!”
她低低的笑出了聲,手撐著地,緩緩站了起來,整個身子搖搖欲墜。
餘千堯想要去扶住餘蘊,抓住了餘蘊的手腕,又被餘蘊扯了出來。
餘蘊推開餘千堯,“反正你們從來也沒有真的愛過我,我是你們的累贅不是嗎?”
餘蘊的嘴角上揚,明明沒有任何情緒的雙眼,此刻卻也看到無盡的悲傷。
她跌跌撞撞朝著門口走,餘千堯緊隨其後,
“蘊蘊……”
餘蘊抓著門框,失望的大喊道,
“別過來!”
卻被門檻絆倒,摔倒在地。
很疼。
可餘蘊撐著身子邊站起來便苦笑。
“小姐……”秋月趕忙扶著餘蘊,也被餘蘊輕輕推開,
“我自己走。”
“是。”秋月怕餘蘊處什麼意外,放輕腳步,悄悄跟在餘蘊的身後,怕打擾到餘蘊。
餘蘊的身子搖搖晃晃,不知道改走向何處,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跟著心意想去哪便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