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就這樣，工夫在自己的腳底下溜了過去，要不是天色淡下來，還不知道到了吃飯的時候，於是在街麵上撚了一家小攤子，草草地吃了點東西，等結帳出來，天色已經淡了。他心裏揣摩著劉嫂這時候應該是回了房裏，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覺得應該多呆上一段工夫才回去。
於是，又從街尾逛到街頭，從街頭逛到街尾，來回走了兩圈，到確定沒有差錯，就往家裏麵走。
華燈初上的時候，家家都和門而坐，或聊天、或玩牌。現在是深秋時節，秋意像在小巷裏流淌著，天葉從大街拐進小巷。從巷的兩旁飄出來的陣陣歡笑聲，落進心底，勾起了自己不少思緒。
到了門口，見裏麵黑了燈，知道劉嫂已經進房了，又在門口徘徊了一陣子，才打開院門進去。因為怕走了聲驚到劉嫂，進門的時候走路、關門都盡量避免發出聲響。
到了樓梯口，（本來這裏是有一盞樓燈），現在因為劉嫂的緣故，也就沒有開，順著以前的記憶，摸索著上樓。當踏上第一個台階時，安在頂上的燈忽然亮了起來。接著，就看見劉嫂從廚房裏出來。
這個樓燈的線是分兩支牽著，一處在樓梯口，一處在廚房裏，這樣方便在做完飯後上下樓開關燈。
天葉揣摩著劉嫂也許在自己進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回來了，她一直坐在廚房裏不開燈，是想看看天葉會有怎樣的舉動。
天葉回頭看了看劉嫂，紅從臉上泛了出來，好不容易拚湊一句：“劉……嫂......，還沒……歇息……”看見劉嫂臉上不高興的神色，下麵的話就生生地吞進肚子裏。
劉嫂處了一夥，開口問道：“還沒吃飯吧？”天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回來的時候在街麵的小攤上吃過了。”劉嫂往右一側，做出一個讓道的姿勢：“我為你熱著飯，再進來吃點吧，街上的飯菜不比家裏的飯。”
天葉找不到詞來推謝，隻好應聲下樓來，劉嫂從鍋裏端上飯菜，從櫥櫃裏拿了碗筷為天葉盛飯，天葉靜靜地在一旁坐著，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看著劉嫂為他張東忙西的，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等到天葉開始拿著筷子，捧著碗開始在那邊一口一口地吃時，劉嫂拉開了身邊的椅子，坐在天葉的身旁，問他：“今天工作還順心嗎？”天葉剛吞下一口飯，準備起筷夾菜，聽了問話，動作隻做了一半，就止住了：“還好。”
“早上走得很急，是不是有事催你催得緊。”天葉收回手來，壓著聲音說：“沒…..沒有。”覺得這樣子回答顯得太敷衍了，又補了一句：“隻是怕誤了點，所以走得比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