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洪率軍北上,不多日便與秦雙、劉鈞兩路人馬會合。郭洪一見秦雙,自是大加讚揚,按軍功晉升一級。秦雙報告了前線軍情,他與劉鈞伏擊了趙統勳的大軍,但對方損失並不大,現也急於與我軍主力決戰。
郭洪當夜與眾人商議,以為如今一場硬碰硬的決戰已是勢在難免。此戰如能勝,則可確立已方在江南的優勢。探馬所報,趙軍已集結於北部鬆陽山處,嚴陣以待。郭洪傳令好好整休一夜,次日大軍開拔鬆陽山決戰。
次日天明,郭洪將全軍分為三路,左路為劉鈞,右路楚天雲,自己親引中軍,浩浩蕩蕩往鬆陽山而來。
秦雙以新晉副將身份,隨郭洪中軍而行。大軍急行半日,終於抵達決戰戰場。
遠遠望去,敵軍旌旗遮天蔽日,刀劍如林。不多時,敵軍陣中一將白袍金甲,打馬而出,郭洪望去,正是趙統勳。
趙統勳手握著馬韁,也已看到了對麵的郭洪,笑著大聲說道:“多年不見,文遠兄別來無恙乎?”文遠乃是郭洪的表字。
郭洪歎了一口氣,也回答道:“多年不見,你我鬢上又添了幾許白發了!想昔日,你、我和慕容兄,同為軍中三虎。一起執壺把酒,並肩殺敵,真是好不痛快!如今慕容兄已然故去,你我卻成了仇敵,真是感歎世事無情,造化弄人啊!”
趙統勳又笑了笑,說道:“是啊,你我本是摯友,交情豈是他人可比!何必非要兵戎相見呢?我這次雖是奉詔來伐,但實不願與兄在這殺場相見。兄如能及時幡然醒悟,重新歸順朝廷,我願以身家性命向聖上保你無虞!仍可不失封候!兄意下如何?”
郭洪聽罷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你真會說笑!我既起兵,豈有反複之理?你我昔年雖然交好,但早在三年之前,我就已對你寒心了!想那慕容兄之死,乃是你一手策劃,對上司,對摯友竟能下如此毒手,與禽獸何異!這三年來,夏桀如何作為,天下百姓如何受苦,我不言,你自也清楚!可你仍是保定了這個昏君,可見你心中根本沒有江山社稷,根本沒有黎民百姓,有的隻是你一已的富貴榮華!說實話,我真以曾有你這樣一個朋友,而深感恥辱!如今不必多言!鹿死誰手,便在今日一戰!”
出賣慕容烈,乃是趙統勳一生之中最不願提及之事,如今卻被郭洪當麵揭穿,一時之間左右眾將聽了都是一震,不禁私下竊竊私語起來。趙統勳心下惱火,臉上紅光一閃即逝。他涵養極佳,饒是如此仍笑道:“好,文遠兄既話已至此,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他回頭顧左右大聲道:“郭洪世受皇恩,不思報國,反起兵謀反,罪無可恕!哪位將軍願出陣代我將此賊擒之?”
趙統勳話語剛落,右手邊一將即飛馬搶出,大聲道:“末將願往!”此人姓鍾名嶽,本是河南一匪首,去年趙統勳派兵剿滅,遂歸順朝廷。因出身草莽,平日飽受歧視。今日便急於想在陣前立功,好讓同僚知道他的本事。
這鍾嶽手持一對開山大斧,哇哇大叫的直朝郭洪衝來。郭洪這邊立時也有一將奔出,舞著一杆長槍,大叫道:“待我方化會你!”
二將立時戰作一團,兩馬交錯,隻殺得塵煙滾滾。
那鍾嶽,本是河南商丘一帶的悍匪,一對大斧自幼受明師指點,此時使將開來,勢大力沉,凶狠無匹。方化隻交了七、八回合,漸漸氣力不支,招法愈加散亂,心想如此纏鬥下去,自己必敗無疑!當下生出一計,虛晃一槍,打馬往西南方向逃去。
鍾嶽哈哈大笑,叫道:“爾往哪裏逃!”雙腿一夾馬肚,也追了過去。
郭洪遠遠見得方化敗逃,暗歎了口氣,心想初戰失利,挫了銳氣!
哪知那方化逃了一會,回頭看得真切,鍾嶽已經一路追來,他忽暗暗從懷中掏出一物,猛一回頭,大喝一聲“著!”眾人隻見他手一抖,金光一閃,“啪”的一聲,正中那鍾嶽前胸。
“啊!”鍾嶽吃痛,翻身跌落下馬。那方化才將那物收回,眾人方才看清,那是一鏈飛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