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未妨惆悵是清狂(2 / 2)

如果可以,他不想再同南風有任何牽扯,但世間的事哪又有那般順意呢?

他不喜南風,厭惡南風眾人,卻也救了當初贈劍於兄長的雲妄;他痛恨南風眾人,卻並不包括陌長風。

他知曉陌長風的品性,若非迫不得已,無計可施,他絕對不會和他開口。他從未從景家夫婦身上得到半絲關於父母的嗬護,卻從陌長風夫妻倆那裏得到過溫情,若說他南宮落月在南風遭受的全然是苛待,陌長風夫婦那裏卻是他得到的僅存的溫柔。

陌夫人給他的那枚護身符至今都溫熱的躺在他的胸口,他又如何能置之不理?倘若今日向他開口的是南風其他任何一個人,他都可以視若無睹,唯獨陌長風不行。

“子衣,這世間總有不如意的事情,怎可事事皆如人心。陌家於我有恩,如今陌長風身為南風之主,他有難,我即使不願,又豈能坐視不理?我可以不伸援手,但卻過不了自己心裏這道坎。”南宮落月淡淡開口。

子衣跺了兩下腳,歎了口氣:“主子,你說的這些,我何嚐不明白,我隻是氣不過!我隻要一想到南風的所作所為,就恨不得殺了他們。”

南梔點了點他的腦袋,恨鐵不成鋼道:“你啊,真是的,何必和那些人計較。總歸他們已經付出了代價,現在還不是求著我們?惡人自有惡報,何必為了他們氣著自己,此番還平白牽起主子的傷心事,我路上給你說的話都白說了。”說罷又去擰子衣的耳朵。

南宮落月被二人逗笑,沉悶也散去了不少。過往十多年,他都是孤獨一人,原以為那樣的日子無法走到盡頭。卻未想到,曾幾何時,這些人一個個到了他的身邊,就如同家人一般,真心實意的付出、相處,填補了他寒涼的歲月。

慕昀華看著南宮落月嘴角的笑意,心下也放鬆了下來。南風是師父過往多年不能觸碰的禁忌,南風一行,他明顯覺著師父內心的陰鬱散去了不少。如今小半年過去,被子衣提起,也能這般和顏悅色,他著實安心不少。

“師父,待這裏事了,我們便回落悠吧,離開這麼久,我都想落悠了。”慕昀華道。

南宮落月神色也是微動,點頭道:“是啊,該回去了,也不知後山養的那些貓兒怎麼樣了?”

聽到南宮落月的話,南梔掩口一笑:“主子那般惦記貓兒,讓阿溪知道了,定會覺得委屈。”

南宮落月眨了眨眼,表示不解:“怎麼?”

子衣哼了一聲,表情不屑,聲音卻有些幸災樂禍:“韓溪那個白癡,貓都喂不好,被小白和墨墨追著咬,還抓花了臉。”

南宮落月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聽二人的話,想來那些貓兒都被照顧的沒什麼問題,反倒是韓溪不太好了。隻是奇怪,那些貓兒他養在穀裏,日日好吃好喝喂著,在他看來,竟是比兔子還要溫順,卻也想不通,竟也會追著人咬,甚至還抓傷了韓溪。

南梔本來笑著,突然意識到什麼,看向子衣,眸中露出危險的光芒:“你怎麼知道阿溪被追著咬?阿溪隻是說臉被不小心抓傷,可沒說被追著咬。”

子衣臉色突然一變,看了一眼南梔,梗著脖子道:“我就是知道。”

得了,看子衣這個樣子,什麼都不用說了,定是他又去捉弄韓溪了,在場眾人心裏明鏡似的。南宮落月頗為無奈,看了下相互瞪眼的二人,搖了搖頭,便去休息了,慕昀華也跟著離去。

子衣喜歡南梔,他們都看得出來,所以每每見了比較受南梔關心的韓溪總會如炸了毛的貓咪,攻擊性十足。

其實穀裏的人都對韓溪比較照顧,就連年紀最小的慕昀華也是。隻因韓溪和他們不同,一身經脈盡數損毀,修行不得,但卻憑借一身才華操持著穀裏的大小事務。大家對於韓溪,是如同兄長的尊敬,想到他的身體,卻也會更加照顧。卻不想,南梔尋常的照顧落在子衣眼裏,竟也變了味。

慕昀華跟在南宮落月身邊,發出輕笑:“子衣看著好傻。”

南宮落月看了他一眼,笑道:“情之一字,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阿昀現在還小,日後若有了惦記的心上人,大概就能了解其中滋味了吧。”

慕昀華眸光微動,心上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