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被監獄長批準帶上了她沒舍得吃的那個蛋糕,還有工廠沒有燃燒幹淨的火柴,她拿回來了一些,在火柴盒側麵的磷粉上輕輕一劃,一個紅色的火苗燃了起來,照著她的臉。
小路警官,迪安娜,許許多多的人生命都消失在了世界,死亡的氣息一直包圍在她身邊,漸漸連成了一條線,指引著她以後將去往何方。
前路險阻,但是她不會認輸,她在火柴那短暫的火光中恍惚見到了爸爸媽媽溫柔的臉,他們在遙遠的家鄉等著自己,火光很快熄滅,連翹在黑暗中沉沉睡去。
連翹已經有好幾個月沒睡過好覺了,今天,她的28歲生日,在監獄裏,在寒冷的聖誕節,她睡了近期來最安寧的一覺,對正義和生命的信仰是她的支柱,確定了自己前進的方向。
我不會被任何事擊垮,連翹心裏想。
連翹醒來的時候,監獄裏的早操鈴已經響了起來。
今天是周二,火柴車間被炸了,還是聖誕節期間,監獄裏難得沒有任何勞務工作。所有囚犯做完早操後可以根據信仰自行選擇是否要去聽神父來講經。
連翹做完早操吃完飯後走進禮拜堂,已經有一百多個女囚坐在這裏了,她們在虔誠的閉眼聽神父的訓誡。
門口是那個用眼鏡磨凸透鏡製造白磷的女囚羅拉,她倚著教堂的門,望著裏麵的場景。
很諷刺,一群窮凶極惡之徒竟然企圖通過禱告讓上帝寬恕她們的罪孽。
已經是死刑犯的她們已經沒有什麼懲戒是有意義的了,這裏不允許殘酷的刑罰,也就是說她不必為自己製造的殘忍炸彈付出任何代價。
“你知道在這獄裏生不如死的感覺麼。”那個女人主動開口。
“我們在這裏做工,在這裏學習,我在外麵是初中學曆,在這裏拿到了化學博士的學位,可我的人生已經一眼望到盡頭了。”
她的聲音啞啞的,常年接觸刺激性化學藥品已經腐蝕了她的鼻腔和咽喉。
“真的很可笑。”連翹聽到她的言辭,“你在外麵怎麼不安心讀書,怎麼不老老實實不要做違法犯罪的事。”
“你不過是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你從不曾知道別人的人生,憑什麼這樣講!”那個女囚滿臉的惱怒和怨恨。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是父母的寶貝,有錢去念書學習,有好多和我一樣的人,甚至連活著就用盡全力了!要不是你你打亂了我的計劃,我現在已經逃出這些鐵網了!”
“我對你的經曆不感興趣,身處深淵的人多了,但是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是自己選擇的。”
連翹無意和她多說,從她身邊撞開,準備走人。
“我知道你也想離開這裏,畢竟你的刑期可比我的還快,也許我可以幫你的忙,隻要你能幫我越獄。不然,隻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會摧毀你的計劃。”
“你看我的樣子像瘋了嗎?”連翹甩下最後一句話後走人,這個女囚唯一的優點就是會化學方程式,看她讓同伴蘇珊娜當人體炸彈那個無情和瘋批的樣子,連翹肯信任她就有鬼了。
“你會後悔的!”那個女囚在連翹身後瘋狂吼叫。
連翹充耳不聞,她約了監獄長,準備去看看監獄長那裏有什麼發現。
監獄長的辦公室在囚室的頂層,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整個監獄的全貌。
這棟女子監獄圍繞著一個中世紀就有的禮拜堂而建,四角有四個高高的瞭望塔,每個塔上都有一個全副武裝的狙擊手,一旦發現有人有越獄或者犯罪行為,狙擊手就會毫不留情的開槍。
一排排工廠車間矗立在禮拜堂後,禮拜堂前方就是監獄的大樓,樓下三層是按照罪行劃分的囚室,頂樓一層是工作人員的區域,另外每層的進出口位置都有一個單獨的辦公室。
每層有100個囚犯,各分配有十名警員。連翹邊往樓上走,邊想蘇珊娜她們原本計劃的全貌。
畢竟白磷炸彈毀不掉整個監獄,也可能殺不掉所有警衛,羅拉越獄很有可能被擊斃,她精心搞了這麼久的計劃不應該有如此大的披露,犧牲了蘇珊娜這個直腸子的莽夫一樣的同伴,如同斷了一隻臂膀,以後羅拉想靠武力衝出監獄更會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