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遇龍河兩岸,掌管征北十萬大軍的摘星公主宋鏡回朝了。
因為她的胞弟明馨太子宋岐重病,危在旦夕。
鸞駕從安康大街進的雍都,兩邊百姓夾道圍觀,隻為了一睹公主芳容。
“聽說摘星公主已年芳十八,姿容絕色,可為何還不出嫁?”
“她是陛下的先夫人所生,當今的李皇後哪管得了她的婚事!”
“快別說了!哪裏管不了,若是管不了她能被驅逐到遇龍河那荒涼之地!摘星公主根本不得聖心,如今李皇後的二皇子宋陵聰敏好學,太子重病纏身,且有的好瞧......”
“先夫人未曾被追封皇後,太子不就是個庶出!當今的李皇後出身貴族,太子的身份哪裏比得上二皇子!”
“噓!”
“怕什麼,不都在議論,不過既然不得聖心,宋岐是怎麼坐上太子之位的?”
“乃是天象所指!”
“放屁!什麼天象!定是宋鏡做了手腳,據說陛下潛龍之時,為匡扶大道,拯救黎民,揭竿而起後沒管先夫人和一雙兒女,宋鏡可是帶著親娘和胞弟討了兩年飯才在博襄郡與陛下相逢,什麼摘星公主和太子,就是兩個小乞丐!況且她那時已十四歲了,恐怕早也沒了什麼清白之身!”
一群人站在隊伍的末尾說的津津有味,這句話一出引得旁邊幾個男人也湊了上來,畢竟這天底下最吸引人的,就是皇族私密。
“若是這般說來,皇親國戚哪個肯娶她!哈哈哈哈!”
“這是野雞披了鳳凰毛啊!”
剛才長篇大論,說的有理有據的男子見圍觀的聽眾多了,有些得意,便賣弄道:“她現下又在兵營裏混了三年,那裏頭可都是男人....”
幾個男人對視一眼,眉眼間傳遞著說不清的得意,似乎在感慨這大襄國第一公主也不過如此,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見氣氛達到了,男子興奮道:“一雙玉臂千人枕,一.....啊!”
圍觀的人眼睜睜看著一隻羽箭淩空飛來,徑直穿透了男子的咽喉,鮮血飆飛出去,直接撲了剛才熱烈討論的百姓們一臉。
剛才還說的吐沫橫飛,幾乎手舞足蹈的男子頃刻間便斃了命,他渾濁的眼珠幾乎要瞪脫殼,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就撲通一聲倒下。
圍觀的人反應很快,“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救命!”
人群像是突然沸騰的一鍋水,靠近鸞駕的紛紛下跪,人群末尾的四散奔逃。
高坐鸞駕裏的人緩緩收回手中的弩弓,半掀簾子的侍女並沒有敢將簾子放下,她知道,公主還有話說。
果然,手持弩弓的人微微偏頭對窗外的侍衛道:“妄議皇嗣,詛咒太子,將剛才那幾個人送到皇城司去,本宮懷疑有人指使。”
“是,要親族連坐嗎?”外麵的人顯然也很了解自己的主子。
“為太子積福,罷了。”
宋鏡說完將手裏的弩弓放在一旁,侍女拿帕子俯身給她擦了擦手心。
芙蓉絲帕間那隻纖手的手指上布滿了深深淺淺的傷痕,有已經成了暗紅的燙傷,有不知是摔的還是刀具擦傷的疤痕,甚至還有咬痕,像是玉上被摔出了瑕疵,即便之後養護的再好,也難以抹去舊痕。
此時那些陳年舊傷附在這雙手上,跟食指和無名指上戴的翠綠翡翠戒指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