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陽長公主知道宋鏡來了將她叫了過去一通教訓,先是說她不該當街殺人,又說她對宋岐過於疏忽,回來了以後不先去看望宋岐,先去看的宋陵,結果兩人又鬧了一場矛盾。
見宋鏡心不在焉的喝著甜湯,似乎並沒有認真聽她的話,有些不悅道:“你怎麼回事?本宮在跟你說話。”
這話有些嚴厲,尤其是她自稱‘本宮’的時候,宋鏡抬眼看她,放下湯勺道:“姑母,太子有人照顧啊,母後不是給他賜了個良娣嗎?我看那姑娘挺好的,長得不錯,看著性格也挺好。”
樂陽長公主原本微皺的眉頭皺的更狠了,語氣冷漠道:“繼母往繼子房裏塞人,能是什麼好心,別把岐兒帶壞了才是。”
見宋鏡垂眸不語,有些不滿道:“你去遇龍河前跟她勢不兩立一樣,怎麼一回來親厚成這樣?流放一場骨氣也沒了?”
話說的並不悅耳,宋鏡卻絲毫不生氣,抬頭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姑母,我隻是個公主,連太子的婚事都受她的拿捏,何況我的,與她親近些怎麼了?李家勢大,我除了討好她,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父皇又不喜歡我和太子。”
這話說的樂陽長公主無法反駁,宋鏡總要嫁人,李家也確實勢大,有件事情宋鏡應當還不知道,就是李覃已經打算把宋鏡許配給自己的一個遠親,她曾派人去打聽過,普普通通的讀書人,長相也不出挑。
隻是宋鏡一直待在遇龍河,李覃要做慈母,不可能一句不跟宋鏡說就給她賜婚。
宋鏡在樂陽長公主心裏一直是脾氣大又有那麼丁點小聰明的,她對這個侄女並沒有什麼過分的喜愛,隻是可憐自己那短命的嫂子和性格溫和無爭的侄子,為了嫂子和侄子她也得在婚事上替宋鏡謀劃一二。
但是宋鏡現在對李覃的態度突然大變,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了,換作宋鏡以前的性格,她怕宋鏡直接跟李覃爭吵起來,鬧得人仰馬翻,換作宋鏡現在的性格,她怕宋鏡一口應下,若是應下,她嫁的不好,受製於李覃,宋岐一個人可怎麼辦。
她想了想把這件事咽了下去,決定這幾日試探一下宋鏡的態度,再想辦法威懾李覃一二,叫她把那想法收了。
宋鏡似乎沒看見她的走神,見碗裏的甜湯涼透了,把勺子一放起身道:“夜深了,姑母也該休息了,就不打擾姑母了。”
樂陽長公主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她的神色,沒看出什麼不高興,安撫道:“小小年紀別愁了,你的婚事姑母會替你做主的,岐兒那邊雖有左盈白了,但還是要好好尋摸個太子妃,你也上上心,你不是皇後親生,還能指望宋陵不成,將來定還是岐兒給你做主,快去睡吧!”
宋鏡沒說話,對她微微一笑,行了個福禮出了她的房間。
走在廊上,外麵的夜風已經很涼了,雖然兩個院子沒隔幾步路,司蘭還是拿了披風給她披上。
挽心掌著燈,警惕的掃了一圈,見確實沒人才低聲道:“殿下,明日一早您就要跟長公主進宮,太子府那邊的太醫還要回稟新的治療方法,您若是回了宮,明日生辰宴結束定然出不來了,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