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覃聽說宋鏡回宮後就病倒了,這幾日她一直操勞照顧著三皇子和四皇子,為此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怎麼管了。
朝中分成了兩派,一派讚揚她的賢德,一派暗指她苛待幾位非她所出的皇子,若不是她的問題,不能到現在三位皇子都病倒。
李覃照顧著宮裏的皇嗣,樂陽長公主照顧著東宮的宋岐,兩邊都忙得不可開交。
宋鏡去見李覃時她頭上敷著帕子,神色有些懨懨的,坤寧宮內一股濃重的藥味,好像她病得比宋岐還重。
見宋鏡來了,她吃力地坐了起來,“摘星回來了,你幾個弟弟妹妹都病了,本宮身子不爭氣,這後宮得你撐著了。”
她像是托孤一樣要去拉宋鏡的手,宋鏡沒有回避,由著她握住指頭,臉上掛著關切的笑:“母後別擔心,他們吉人自有天相,您這一病,阿陵不知道得有多擔心,他年紀小,兒臣怕顧不了他。”
李覃的臉色輕鬆了些,也跟著笑道:“你就別操心他了,他性子獨立,你照顧好三皇子和四皇子就好了。”
宋鏡垂下眼睫看李覃和她相握的手,李覃出身好,好像從來沒吃過什麼苦頭,手白的像是玉一般,摸著像是上好的絲綢錦緞。
宋鏡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疤,笑著回李覃的話:“兒臣擔心他孤單,已經叫了宋宸進宮陪伴他,估計這會兒兩人已經見麵了。”
“宮裏正一團亂,你怎好叫宋宸來!”
李覃聽她提及宋宸,直接坐直了身子,責備的話張口就來,幾乎維持不住病容。
宋鏡抽回手站起身看著她,收斂了臉上的笑,眼中露出些無辜之態。
“這又不是傳染的疫病,父皇政務繁忙,兒臣要為後宮的事略盡綿薄之力,為何不讓宋宸進宮?有了他陪著免得阿陵孤單。”
李覃的臉色變幻了好幾下,最後堪堪停留在了慘白,她目光冷淡的看著宋鏡,語氣十分溫和:“摘星,宋宸也隻是個半大的孩子,就算他進了宮也沒什麼用處。”
宋鏡見她不裝了,也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她轉頭看了一眼屋裏的下人道:“父皇這會兒應該在禦書房吧?挽心,你去看看。”
屋裏的侍女麵麵相覷,挽心走到門口觀望了半天才回了屋內,對宋鏡道:“公主,應當是的,要奴婢去恭問陛下安嗎?”
宋鏡搖了搖頭,對屋內的侍女太監們揮了揮手:“都下去吧,本宮有話跟母後說。”
李覃的目光很冷,但還是點了下頭。
等人都走了,宋鏡才用冷淡而厭惡的目光望著李覃,“母後,阿陵是您生的,比您的眼珠子還金貴,可我與宋岐......雖然我視他如古玩字畫,不算要命的東西,隻是我這個人護短,您應當是知道的。”
李覃用手拿下額上的帕子,冷眼看著她,有些不屑:“阿岐在陛下麵前是什麼德行你是知道的,你護著他也沒用,他沒有將來,你也沒有,你若是離他遠一點,將來還能尋個匹夫嫁了。”
她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
宋鏡卻絲毫不怕,她眼神中染著點瘋魔,笑吟吟地望著李覃道:“母後,你以為我當真在意的是他嗎?你可以試試,試試宋岐若是死了,你會怎樣,宋陵會怎樣,母後,現在還不到亮出底牌的時候,你若是真想看看我的底牌也沒關係,畢竟父皇還年輕,就算我們都死了,父皇還能再娶,還能再生,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