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雲展最近一直老老實實的,花樓不去,歌舞不聽,每日在家裝模作樣的讀書,終於換來了他父親成平侯的一點笑顏。
他跟著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也跟著活泛起來,雍都城最大的那家花樓裏最近來了幾個新的姑娘,據說會跳失傳已久的飛天舞,腰肢曼妙,玉足纖纖,能把人迷得三魂去七魄。
但是他還沒摸到大門的門邊就聽說父親給皇後獻上了一個樂師,那個樂師在太和殿指責宋鏡忘恩負義,害得她家破人亡。
他是堅信宋鏡做得出來這事的,可是他隻要一想起來那日宋鏡跟她說的話和說話時的語氣,他就覺得不寒而栗。
無論太和殿上樂師說的這件事是真是假,無論宋鏡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被打入地獄,他的父親都不會從這件事裏撈到半點好處。
不是李覃翻臉不認賬,而是宋鏡就是個煞星。
忘恩負義殺了恩人的事情沒到需要她償命的地步,就算皇帝把路走絕了,宋鏡也頂多就是一切封地榮耀被沒收,然後圈禁皇巷,搞不好過幾年樂陽長公主和平陰郡王為她求情,她又能一切複位。
就算李覃能在那期間弄死宋鏡,可是宋鏡在皇帝貶斥時還好好的活著,她或許左右不了自己的繼母,但她還有能出手還擊成平侯府的能力,他一點都不懷疑宋鏡的能耐,她那性子,就是魚死網破也會出這口惡氣,出不了李覃身上就會出在成平侯府身上。
可是範雲展勸不動自己的父親,況且木已成舟,他總不能叫父親去皇帝麵前反口,又有些僥幸的心想,他們成平侯府雖是新貴,但是也有穩固的基業,宋鏡勢力不弱,但成平侯府也不差,或許宋鏡就是不能把他們怎樣。
他是幼子,素來不對家中的這些大事操心,這些事有爹和大哥,他要做的就是讀讀書交交友,沒事出去喝喝花酒聽聽小曲,正好趁著這幾日他的父親忙,心情又好,他應當抓緊時間去看看會跳飛天舞的漂亮舞姬。
他換了新衣服,出門的時候又特地換了低調的馬車,卻還是剛一出府門就被蒙住眼睛給抓走了。
上次他的三姐在府中辦詩會,蘇致遠派人將曾懷璧套麻袋在他家打了一頓,這事雖然他們都知道,但也隻能敢怒不敢言,曾致遠的心眼跟針眼差不多大,從那以後處處擠兌他,覺得是他招惹了宋鏡,宋鏡才會派人在成平侯府打他,範雲展因為這件事氣得夠嗆。
現在他被人套麻袋了,他第一反應又是蘇致遠,因為這個人簡直就是宋鏡的狗腿子,他的父親舉薦了鄭容湘,蘇致遠定是記恨這件事。
他想要大吼大叫,可是還沒張嘴就聞到了一股子濃香,隨即失去了意識。
範雲展醒過來的時候正在一間臥房裏,鵝黃色的紗帳垂了滿屋子,床上的枕席都是上好的綢緞,看著有些眼熟,他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四周,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在國色天香樓,雍都城裏最大的妓院。
這讓他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剛反應過來要起身,就看見簾幔後走出來兩個男子。
他一時之間有些雲裏霧裏,因為來人是鍾離元鐸,還帶著一個侍從。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鍾離元鐸道:“元鐸,你怎麼在這?”
想了想又道:“我又怎麼在這?我明明......”
“你明明是被人給綁架了。”鍾離元鐸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