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佩竹在花廳裏晃悠了好幾個來回,一見宋鏡就快步迎了上來。
“李問宣死了你知道嗎?”
宋鏡不動聲色地走到椅子旁,“什麼時候死的?”
“昨夜左梳雲的小轎抬進了李家,去的時候李問宣還好好的,今晨天還沒亮左梳雲就尖叫了起來,侍女進去看,李問宣身體都已經涼了!”
周佩竹說話一驚一乍的,瞪大眼睛道:“李家這邊的長輩都說是左梳雲把李問宣給克死了,叫她給李問宣殉葬呢!”
她越說神色越不忍,甚至有點唏噓。
宋鏡端起茶盞乜了她一眼,“你不是很討厭她?”
周佩竹聞言有些扭捏,甩了甩手裏的帕子在宋鏡對麵的椅子上坐下,“我是討厭她,但是沒有討厭到說讓她死這種地步啊...”
宋鏡勾唇笑了笑沒說話。
周佩竹見她還不吃驚,又道:“你都不好奇嗎?這事兒還沒完呢,連宮裏都驚動了。”
宋鏡做了一個願聞其詳的表情。
“今日上午平陰郡王妃進宮見了皇後,說左家的女兒克夫,左梳雲剛進府就把李問宣克死了,左盈白定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然太子也不會一直纏綿病榻,就算現在好了也沒好透,她建議皇後廢了左盈白。”
宋鏡將手裏的茶碗壓在桌上,“皇後沒有同意是嗎?”
周佩竹點了點頭,“樂陽長公主也很讚同平陰郡王妃的話,隻是皇後娘娘不讚成,甚至搬出來欽天監,說左盈白八字很好。”
宋鏡輕哼了一聲,她像是在等著什麼看著花廳門口。
周佩竹正要說話就見挽心快步走了過來道:“殿下,太子殿下請了平陰郡王去東宮。”
“太子說了什麼?”
宋鏡的聲音很冷,當著周佩竹的麵,挽心有些猶豫。
宋鏡卻像是毫不在意周佩竹這個人,掃了挽心一眼道:“太子說了什麼?一字一句地複述給本宮。”
“太子殿下說,平陰郡王妃越界了,她不該插手東宮內院的事情。”
周佩竹已經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了,宋鏡在東宮安插了人,公然探聽太子的一舉一動,甚至當著她的麵也毫不避諱。
太子呢,為了一個妾室指責起了自己的叔母。
不過宋岐是宋襄皇室的繼承人,他的位置本來就在平陰郡王府之上,訓斥郡王府謹守本分也確實不算過分。
挽心又道:“太子原話,東宮內院的事情是孤自己的事,叔母不跟孤透露半點就去求皇後處理左良娣,是不是太不把孤放在眼裏了?還有.......”
她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宋鏡一眼又低頭道:“殿下還說,左勵貪墨的事情,平陰郡王府是不是插手了,若是有牽涉其中最好現在就撇開,...他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宋鏡念了一遍這四個字。
周佩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覺得害怕,宋鏡的臉色讓她害怕,宋鏡做的事情也讓她害怕。
她小聲道:“摘星,我...我不會告訴別人你探聽東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