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曆曆在目。
司蘭看著宋鏡笑道:“我這不是已經做了公主,與你平起平坐,飛黃騰達了。”
她眼裏閃著瑩光,見宋鏡不說話又道:“這是我自己選的,司蘭從未後悔。”
宋鏡的手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摩挲了幾下,抬頭看著她道:“我再讓你選一次。”
司蘭直接愣住,她不明白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可選,皇帝已經金口玉言說了出來,除非時間逆轉,否則無可更改。
宋鏡卻平靜而嚴肅道:“一,你做靜安公主,去和親,車隊行到半路的時候我會派人把你救走,再做出你遇刺死了的假象;二,你跟闊達離開大襄,真正的去和親,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你都得一個人咬牙支撐。”
司蘭眼裏含著的淚落了下來,聲音微微沙啞,“皇帝已經派了高越跟著公主,恐怕就是為了分權和監督,公主若要救我,輕了被剝奪兵權,重了恐怕一無所有,連封號都沒了,您不要為先夫人報仇了嗎?”
“這個你不用管,你選你的就好,我會處理。”
宋鏡神色堅韌,語氣擲地有聲。
司蘭微微低下頭回避了宋鏡的視線道:“多謝公主,我選第二種。”
宋鏡張口要反駁她,司蘭補充道:“我不是光為了公主,也為了我自己,我也想知道做公主是什麼滋味,玉牒上有名,將來史書上也有一抹印記,說不好還能為大襄的百姓帶來福報,傳遍美名,死了也值。”
宋鏡仔細地盯著她瞧,她抬起頭,臉上帶著認真,又帶著一點執拗的笑意,“公主,阿鏡,我一點也沒覺得委屈。”
兩人對視,宋鏡先移開了視線道:“好,會如你所願。”
司蘭明日就要跟宗正司走,她想給宋鏡守夜,最後一次。
宋鏡叫她先去沐浴更衣,等她走了,宋鏡看向鍾離元鐸道:“遇龍河畔丹砂生意的錢財我分文不取,我的一百死士就在雍都城外四散駐紮,他們可以幫你殺除了皇室以外你想殺的任何人。”
鍾離元鐸並沒有接話,等著她把話說完。
“我後日起程往遇龍河,請你在雍都幫我護著司蘭,雖說在她還沒跟闊達走之前誰也不能傷害她,但是我賭不起,她隻是個弱女子,等他跟闊達走了幫我派人跟著她,護著她,我知道鍾離家三教九流都有人,完全辦得到,等到隊伍行至博襄,我會派人將她救走。”
“司蘭選擇了第二種。”鍾離元鐸淡淡地提醒她。
宋鏡神色陰沉,她臉上的疲憊全部都被收進了皮囊下,一雙眸子如冰似雪,“她是為了我。”
鍾離元鐸點了點頭道:“我答應你,剛好,你也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宋鏡詫異地看他。
鍾離元鐸的神色嚴肅,直勾勾看著她道:“你去告訴蘇致遠,與他撇清關係,說你與我有情。”
宋鏡說的是公事,而鍾離元鐸說的卻是私事,這件事對宋鏡來說沒什麼困難,但她還是不解道:“鍾離家世家大族,應當是從嫡長子出生就教導斷情絕愛,顧全大局的,你當真是鍾離家的嫡長子?”
“你不知道嗎,這世上有些東西是無法被教導的,越是不讓碰,越會生出想要得到的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