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披上外衣,江寶挽著婉蓮兒,身後跟著兩個侍從,剛下了幾步台階,就聽到大廳裏一個男人肆意得叫囂起來:
“我還說是哪個達官貴人包了我最鍾情的婉蓮兒,原來是城主大人的長子江寶。我陸某人隨父親走南闖北,生意遍布整個華陸,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城池的家族長子是個不學無術隻流連犬馬聲色的廢物。蕊城真是讓我漲了見識,哈哈哈!”
陸蟾說完,身後的十幾個侍從捧場般一同哄堂大笑起來。大廳裏的酒客早已躲閃到一旁,冷眼旁觀著這場爭執。為女人爭風吃醋,這種事在這種風月場合裏再正常不過,唯一不同的是今晚的兩方,都不是好欺負的善茬。
“仗著帶來的人多,跑到爺爺我跟前抖威風來了?”江寶不屑得嗤笑一聲,“說我流連犬馬聲色,你陸蟾又是個什麼好貨?我聽聞你跟隨你老爹每到一個城池,當晚必先品嚐最紅火的妓館裏最為人說追捧的頭牌姑娘。曾經為了爭得茭城花靈子的**,竟報出三百枚金元的高價,事後才知是店裏雇人惡意競爭,白白坑了你兩百八十枚金元,真是愚蠢到隻會用下半身思考。”
陸蟾被江寶搶白,氣得臉色通紅:“那是鳳流倜儻,千金難買佳人笑。你還真蹬鼻子上臉,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說是江煆的長子,可你身下的幾個弟弟哪個不比你強,不比你深得江煆的厚愛?要說坊間傳言,我頂多是出了點冤枉錢,相比你這個雜種,可是好上太多!”
“你再說一句!”江寶氣急,身後兩個侍從已經忍不住拔劍出鞘。
雜種,是江寶最不願意聽到的兩個字。二十年前他的母親蘭伊公主與一名護鏢劍士的鳳流往事,自他記事起就一直伴隨著他,走到哪裏都能感覺到背後有人在對他指指點點。而父親江煆對他的態度一直不冷不問,全部的父愛全部傾注在他幾個弟弟身上。以至於從小失去關愛的江寶長大後最愛流連妓館青樓,這裏的女子雖隻是逢場作戲的妓人,可是在江寶眼中卻是最親不過的女人。
“他們拔劍了!來人啊,江煆之子江寶在月柳居欲對陸蟾痛下殺手,給我挑了他們的手筋腳筋!”陸蟾生於商戶大家,做事最精明不過,通過言語間的挑撥迫使江寶一方率先動手,他自不敢在這裏惹出人命,不過挑了江寶下人的手筋腳筋,捧得美人歸這種事情,他還是做得出來的。
陸蟾身後的十幾個侍從一齊拔劍,眼瞅著就要衝上樓梯教訓江寶幾人。
江寶自知寡不敵眾,麵對此情此景不會傻到豁出命去拚,兩手抱起懷中的婉蓮兒就要和兩個侍從躲回房內。
……………………
就在這時,一道極清冷的劍嘯聲劃過。
眾人隻覺眼前一道人影晃過,直襲向陸蟾眾人。再定睛看去時,發現一個身形極高的黑衣男子手握一柄巨大的青鐵長劍,如入無人之境力斬陸蟾眾人手中的兵器。隻是幾個呼吸的一瞬,男子幾縱幾橫的幾記劈斬,便將十餘人手中的佩劍係數盡斬兩截。
“玄觥,驍爵……”
“親爹來了,嘻嘻……”
驍爵立定當場,引起不遠處的看客一片不小的騷動。
“深夜掌鐵,目無法紀,可要大刑伺候?”驍爵沒有理會看客,目光極冷得逼視著陸蟾。
陸蟾有些愣神,低頭看著地上的碎鐵,他當然聽過沌元門士宗宗主驍爵的武技過人,可是第一次交手,卻發現自己及身後的侍從無一人能與之抗衡。
狠狠得瞪了一眼樓梯上的江寶,陸蟾咬牙切齒得說道:“既然是親爹前來護犢子了,我再不能忍也得咽下這口氣。誰讓沌元門士宗宗主驍爵與王室公主蘭伊當年的鳳流往事名聞天下呢。隻是江寶,今晚這事,我與你絕對沒完。白養了你們這群廢物,跟我走!”
陸蟾也不顧整理衣裳,灰溜溜得帶著一幹下人出了月柳居的大門。
“哎呀,一場虛驚一場虛驚,天幹易燥容易上火,大人們權當一個小插曲,來,喝酒喝酒!”**見無人傷亡,隻損了些家具,已是極好的結果,至於陸蟾和江寶的恩怨,對於善於從中取利的**而言更是好事,當下趕忙招呼著大家重新熱鬧快活。小廝與歌姬們又開始忙碌起來,伴著客人們的叫嚷聲,一時間月柳居又變得熱鬧起來。
江寶卻失了興趣,好聲勸慰了一番婉蓮兒後,讓她回房早些休息,自己則帶著兩個侍從下了樓來準備離開。
驍爵依然佇立在大廳之中,手中握著的青鐵巨劍輕垂地上。月柳居中的小廝與歌姬沒有一人前去招呼,以他為圓心,半徑數丈之內竟成了個空無一人的圓。
江寶走進了這個圓。
他走到驍爵身邊,抬眼看著驍爵,冷冰冰得說道:
“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驍爵看著江寶的身影一直消失在月柳居門外,從始至終一個字沒有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