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姑娘說道:“都是妾的嫡姐做的孽,怨不得將軍,將軍也是忠君為國。”
“哈哈,”錢君寶笑著說道:“本將軍終於見到比以前的故人臉皮更厚的人了,你難道不知道,你的父親,就是被我一刀砍下了腦袋?說起來,我還是你的殺父仇人,你竟然跟我這個殺父仇人求救?難怪師父說,有的女人是不可理喻,本將軍今天見識到了,你記住了,既然成了官奴,就不要說什麼被牽連了,你以前錦衣玉食的時候,怎麼沒有說,不用你父親給你掙來的東西?現在反倒怪你的父親把你牽連了,這樣的人,本將軍實在是沒有什麼理由把你接回去,以後也別再想著能攔著我,說什麼交情之類的,本將軍既然當初敢砍下你父親的頭,就不會看什麼交情,你若是不福氣,那就好好的活著,替你父親報仇。記住了,是我錢君寶殺了你的父親,和別人不相幹,你要報仇,要找對人了!”
錢君寶覺得自己和這王六姑娘說的也夠多的了,毫不猶豫的就離開了,王六姑娘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錢君寶離開。
她好後悔啊,如果當初,父親說了那件婚事的時候,她不嫌棄這錢君寶隻是鄉下來的窮小子,比不上那些名門世家的公子哥。讓姨娘去鬧騰,讓父親最後沒有答應下來,那麼她現在的日子還是這樣嗎?
她已經成了將軍夫人了吧,就是這個錢君寶,也不會親自殺了自己的嶽父吧。
而她,照樣是能過那種人人羨慕的生活,說不定現在也是將軍夫人了,而不是現在的花娘。
錢君寶一點兒也沒有把今天的事兒放在心上,不過這冀州知府不知道從哪裏知道這位花樓的姑娘還跟錢君寶‘敘舊’了,就有些打算想把這個姑娘送到指揮使府上去。因為這樣,也可以和錢將軍攀交情。
何況,同僚之間送人,也是常事兒,還能增進感情呢。
結果他正要送的時候,他的幕僚連忙阻止了。
幕僚說道:“東翁,你送的那個人,卑職也去查了,那個人可真送不得!她是原來王指揮使的庶女!“
王指揮使的庶女,那就是和錢君寶有仇的,送一個仇人之女,這是要幹什麼?
冀州知府也嚇出了一身冷汗,這要真是出什麼事兒,那他這官帽都保不住了!
不過,錢將軍怎麼還有心跟這仇人之女說話呢,聽說說的時間還很長。
該不會是以前就有私情,然後因為家仇,所以到不到一塊兒去吧。
冀州知府自己腦補出了一部虐戀情深的戲碼,這戲碼的內容還很精彩呢。
不過腦補歸腦補,他還是沒有那個膽子把人送到將軍府裏去,深怕這女人一下子發狂起來,把錢將軍給滅了,人到時候是他送的,那他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女人要是瘋起來,可真是可怕啊,就跟他家的母老虎一樣,一發起狂來,真的能讓他大半夜的去地上跪著,他還不得乖乖的跪去?
不然他這個小身板就對付不起來,自家母老虎的虎背熊腰了。
王六姑娘回到萬花樓後,鴇母說道:“別跟老娘整什麼幺蛾子,不然老娘的鞭子可不是那麼好惹的。“
對付不聽話的姑娘,她可一點兒也不會客氣,這些姑娘,就是不打不聽話,打了才知道害怕,她可是正正經經的花銀子從官府買回來的,又不是強搶的,買回來,就是讓她們給她賺錢的,可不是養著嬌小姐的。
王六姑娘從知府那邊回來,知道回將軍府是無望了,心裏失望的同時,也在開始找後路了。到了這種地方,哭哭啼啼的不管用,她呢,青春有限,在這裏一輩子,那隻有一個死字。
“媽媽說的是,以前都是女兒不懂事,還請媽媽原諒女兒。“這樓裏的姑娘,都以女兒在鴇母麵前自稱。
那保姆喲了一聲,“怎麼著,香玉啊,突然懂事了?”這個香玉,才來萬花樓的時候,還一股子千金小姐的傲氣,不是狠狠的餓了她幾天,她才知道厲害。
不過開始接客的時候,也各種別扭,但是她是誰?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這買回來的官奴,很多都是以前千金大小姐的,她買了這些人,就是因為她們以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這樣,那些恩客才是更願意過來捧場的。
男人都是賤骨頭,看著以前的千金小姐落魄了,並且用幾兩銀子就可以睡到,自然是樂意過來。
雖然男人的心思很變態,但是隻要這變態的心思,能讓她賺到錢就可以,她一點兒也不覺得什麼。
“媽媽,女兒知道媽媽是為了女兒好。”
鴇母忙擺了擺手,說道:“甭跟老娘說這一套,說吧,有什麼事兒,趕緊說,老娘可沒有那個功夫和別人繞彎子。”
鴇母是什麼人那,一看就知道這個人想要說話了。
王六姑娘道:“媽媽,不知道上次有客商想要贖女兒,那還算數不算數?”
“怎麼著?你想從良了?不嫌棄人家是滿身銅臭味的商人了?喲,我的乖女兒,你可真是明白了,其實吧,咱們這種身份,也就隻能進這樣的商戶人家家裏當妾了,這樣的商戶人家規矩沒有那麼多,也不會嫌棄咱們,當妾就當妾唄,隻要受寵,正頭娘子都要讓你幾分,你要是到大戶人家家裏試試看去?一個規矩,就讓你壓得抬不起頭來,動輒就說咱們是從樓裏出去的,身上不幹淨,這還是好聽的,那不好聽的話,什麼髒話爛話都能說的出口,就因為這出身,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唉,這可是媽媽的經驗之談,要不然媽媽也不會重操舊業了,好,你既然還想著嫁給那些富商,媽媽就替你好好琢磨琢磨。”
鴇母可真是不為了王六姑娘著想,而是像王六姑娘這樣大的,也就賺不了幾年前了,也就是最開始的一陣新鮮,還得用銀子養著,所以不如弄個好價錢,直接賣出去得了,這樣就是一筆錢,然後她再找新人培養,以後能賺更多的錢。所以對於王六姑娘的識時務,她是很高興的。
沒過多久,王六姑娘就和遠房的一個商人一起離開了冀州府,當然,她官奴的身份是一輩子也不會改變的,除非是皇上下了聖旨,才能除了她的官奴的身份,可惜她這一輩子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王六姑娘走的時候,做的是馬車,路過了指揮使府上的那條街,遠遠的看著那所宅院,她想,她是一輩子都不會進那個地方了,那是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可惜被更多的榮華富貴給毀掉了。
“師傅,這次來了,就不走了吧,徒兒要給你養老!”
錢小寶的師傅來到冀州,錢小寶自然是希望師傅一直留在自己身邊,他負責師傅的養老。
錢小寶的師傅說道:“富貴場上的事情和生活,我過不習慣,還是算了,為師習慣了自在,真要在這裏,為師說不定三天就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