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林強的說法,支天豪爽一笑:“當然是一個個敬!第一杯,先敬班長葛書記!”
桌上喝的是益禾本地的啤酒益禾純生,不是後世的那種工業水啤,滋味很足。而且紅石村喝酒用的不是飯店裏的啤酒杯,而是平時喝水用的搪瓷缸子,一瓶酒隻能倒兩杯半。
支天自詡酒量是相當不錯的,但打了一圈下來,覺得稍微還是有些打晃,敬了八個人相當於連喝三瓶多,喝得太急了。
他趕緊給自己盛了飯,就著幾樣肉菜飛快吃完一碗,肚子裏有了幹貨,頓時就有底氣了不少。
喝到中途,汗很快就濕透了衣背,所有漢子都把上衣脫了掛在椅子背後。
村裏幹部都是腦袋和胳膊呈現紅棕色,胸膛肚皮則顏色要淺得多。這其中,葛天瑞和林強格外健壯,能看到明顯的肌肉塊兒,其他人身上則要鬆弛一些。
支天也有一身肌肉,雖說塊兒沒有葛天瑞的大,但是線條分明,能看出來身體素質很好,隻是皮膚要比眾人都白嫩不少。
村主任白大江哈哈笑道:“別看支書記是城裏人,這一身的疙瘩塊兒可不比莊稼人差。”
林強又說道:“就是這看著白白淨淨、細皮嫩肉的,明顯不是幹活兒練出來的,這樣的死肌肉不一定中用,沒勁。”
言語中的鄙夷絲毫沒有掩飾,他就是不服這個白嫩的學生娃,憑啥毛都還沒長齊,就當上了副書記!
支天嗬嗬一笑:“有勁沒勁,以後大家看我表現。”
這話既回應了林強的揶揄,又展示了他強大的自信,顯得明顯就大氣多了。
葛天瑞道:“不愧是副書記,說話水平就是和我們不一樣,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不知道在哪裏撿羊屎蛋呢!來,支書記我敬你一個!”
支天爽快地一飲而盡,眾人隻覺得他豪氣幹雲、灑脫自然,絲毫沒有一個年輕娃兒的青澀稚嫩,顯示出遠超過這個年齡應有的成熟。
隻有林強覺得心裏始終不得勁兒,而且剛剛他故意貶低支天的話語根本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就好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氣上,這種被人忽視的感覺憋得他渾身難受。
支天剛動筷子準備夾菜,林強眯著眼睛說道:“支天,以後就在你的帶領下開展工作了,我敬你一杯。”
看到支天稍微有些遲疑,他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大學生就是大學生,看不起我們這些土八路。”
聽到這話,支天心裏笑了笑,林強嘴上說著自己是領導,但是稱呼卻依舊是支天,看來還真是盯上自己了,以後這村裏的日子估計還挺有意思。
他一隻手舉起杯子,一隻手夾了兩口菜到嘴裏,這才說道:“強哥言重了,學曆上我是大學生,但是對這村裏的事兒我是小學生,我到村裏來是來向你們學習的。這一杯應當我敬你。”
兩人一飲而盡,林強又盯著會計秦開元道:“支天以後就是我們的領導了,人家是政府幹部,要不了幾年就要當大領導的人物,你還不趕快敬個酒巴結巴結,以後想巴結都巴結不上了!”
秦開元是村委的老資曆了,根本不受林強的激將法,而且對他欺生的做法有些看不慣,便道:“支書記剛打了一圈,菜都還沒吃幾口,你急個毛。要想喝酒,我奉陪到底,咱倆對瓶吹一個,你敢不敢!”
被秦開元這麼一懟,林強有些下不來台,但麵子必須要撐著,他硬著頭皮起開兩瓶酒:“吹就吹,喝酒我還沒慫過,誰不喝誰沒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