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琬春一路上還過問了賈赦前院之事,近幾日因著照料賈琮便去外麵少了些。得知威遠侯之流還是會常來邀賈赦出去喝酒,隻是都被他拒了,想來以後怕不會常來了。
沒多會便到了主院,大家齊聚賈母院中,寶玉正躺在賈母懷裏撒潑呢,得知賈琬春來了,便起身迎過來,“你如今可好了,前些日我聽他們說你竟是要去了,偏還不允我去尋你,真真是可惡。”
李紈自是勸道大年節的莫要渾說,如今身子好了,人也長大了就要懂事些,也算否極泰來了。
三春自又是穿著一樣的姊妹裝,她自己雖穿著一襲鵝黃衣衫,打扮得玉雪可愛,卻有些格格不入。
迎春探春自是對她關懷一番,王夫人已經不像之前那般熱情了,隻是皮笑肉不笑的過問了下。
令她沒想到的是賈母對她很是熱情,即便屋子人多龐雜,她也事無巨細過問賈琬春如今的情況。
一片慈祥和藹的模樣,看不出絲毫為難與敷衍,恍惚之前的芥蒂也不存在,賈琬春也乖巧的裝著和樂孝順。
宗祠內的祭祖事宜,賈琬春自是不得見的,她隻參與祭祖供菜,從檻外的賈敬與她老爹起傳,每道菜男丁由長到少,傳到檻內女眷,由少到長,而後由賈母捧放到桌上,最後拈香下拜,眾人一齊跪下。
老老少少濟濟一堂,皆是斂聲屏氣,全程井然有序,莊重肅穆。
接下來便是除夕家宴,在敞廳裏布上好幾桌席麵,也不安置屏風隔斷,大家紛紛向賈母敬酒,說著新年的吉祥話,氣氛和樂融融。
正月初二,邢氏在賈琬春的歪纏下回了娘家,她終於見著了邢德全的一溜妻妾和滿院的孩子,她雖第一次知曉之時有些驚訝,可是真正見著了才是驚呆了。
邢家如今無權無勢,隻住在城郊的莊子上,院子也不大,一家子住得擠擠攘攘的。
家中進項少,吃飯的人卻不少,刑大舅又愛往家裏領人,可謂是滿地饑荒,大舅母也是軟弱無能的,家中的女人時常薅頭發掐架。
好在小姨母邢若真雖知書識禮,但也性子潑辣,還算能夠彈壓住她們,不僅將她們的孩子養在身邊,還會在她們鬥毆過後罰她們做活,家中也好在有她幫襯,才能維持下來。
她對自己也十分好,對著邢氏卻很是冷淡,顯然心中有氣的,賈琬春不明內情,但是確挺欣賞她的性格和魄力的,隻是也不知道她為何如今雲英未嫁。
稍事休息,待到邢氏去找小姨母敘話後,邢德全雖還是白麵富態,可是眉間仍有掩不住的疲態,見四周無人,就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個布包打開,裏麵林林總總加起來有六百兩多兩銀子。
“小侄女,嗬嗬,琬兒姑娘,我可是賺得比五百兩多多了,我們的賭約可還算數?這下可相信舅舅了吧!”
賈琬春了然於心,也不去看那銀子,隻淡淡的開口:“舅舅自是有些本事的,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你那些妻妾絕對不可插手鋪子之事,鋪麵之事你也必須同姨母商量,否則我不敢保證,娘親會什麼時候將之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