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琬春急忙拉住一旁賈赦的手臂,“爹爹,那男童是暾暾,一定要救他。”
她居高臨下瞧見,越來越遠的暾暾已不再掙紮,而是人事不知的昏睡過去了,在不遠不近的人牆外,從前跟著他的福伯和幾個侍衛還在盲目尋找,心中更加焦急。
正狐疑又焦急的賈赦正想發問,還未反應過來,“琬兒可是瞧出什麼端倪了,暾暾是誰?”
“爹爹,剛才那孩童是十三爺家的弘暾小公子,眼下怕是遇到拐子了,你快去找弘暉公子,讓他想辦法救人。”
如今十三爺因著雍親王之事被幽禁在養蜂夾道,暾暾怕是一直跟著雍親王府生活,與弘暉公子肯定也是十分親厚的。
賈赦聞言也急躁起來,“可是如今焦威不在,我怎麼可能離開你們!”
比之外人,他更加在意自己妻女,眼下這些人連皇子皇孫也敢在鬧市下手,隻怕其中還有不少齷齪,他擔心賈琬春不安全,也不太想參與。
“父親別擔心,我們在自家鋪子裏,關上門,沒人進得來,我就再此等你來接我們,不會出去的,你快去救人。暾暾是個赤誠可憐的小孩,若我眼睜睜看著他被拐,我此生都會於心難安的。”
話已至此,賈赦也不多話,留下焦安就準備出發了,賈琬春忙又指著福伯對賈赦道:“那人是暾暾的貼身老仆,你若見不到弘暉公子可先尋他,隻是不知他是忠是奸。爹爹此行務必當心。”
賈赦點點頭,便領著人下去了,賈琬春急忙叫人將門栓插好,囑咐大家不準隨意出入。
街市還是歡喜熱鬧,隻是賈琬春心中隻餘冰冷與寂寥,不知今夜過後,又有多少無辜幼童走上英蓮的悲慘道路。
變成一個個被拐子轉手、被薛蟠打罵、被夏金桂磋磨、被薛家母女冷眼旁觀、最後還不知來路彷徨死去的香菱。
她見看不到有用線索,索性直接掩了窗戶,獨自靜坐等候。
奈何心中不靜,便沿著樓梯向著樓下走去,樓下沒有生火,漸漸地有些冷了,她隻得在一樓的書櫃間閑逛踱步,不多會,外麵竟有人叩門。
賈琬春示意焦安上前詢問,焦安問話:“何人?”
外麵響起清朗熟悉的聲音,“我,找你們家姑娘。”
賈琬春聞聲,也未思索,急忙吩咐,“焦安,開門!”
門一打開,被灰色披風包裹得嚴實的人影當先進門來,後麵的人張望一番,急忙將大門關上了,風帽掀開,正是弘暉,他麵色比之前見到的時候還要蒼白。
“公子,如何了?”賈琬春問完就急忙張望,見一同進屋的侍衛們扛著好幾個孩童,其中就有暾暾,當下才鬆了口氣。
弘暉靠在一旁的書櫃上,緩慢的開口,“他應該無事,隻是中了藥昏睡過去罷了,如今外麵水泄不通,附近的客棧也是爆滿,我們暫且叨擾了。”
“無礙,暾暾……小公子無事就好,你們不若先上三樓雅間安置吧!這兒寒冷簡陋的。”
她說著,卻聞得一股越加濃烈的血腥氣,急忙焦急詢問,“你們誰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