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走後,賈琬春獨自靜坐在屋裏,石榴與茱萸就相攜進來了。
石榴麵色慍怒,引起了賈琬春的注意,她知道石榴最是好性溫和不過,怎生會對沒心眼的茱萸發火呢!
她好奇的問道,“發生何事了?你倆!”
石榴欲言又止,開口勸慰道:“姑娘,您怎麼能和外男相見呢!而今您年歲大了,這樣不太好!茱萸更是可惡,同外麵的侍衛攔住我,不讓我進來。”
茱萸上前單膝跪下,“姑娘,屬下有錯,可是屬下也時刻注視著屋內動靜的。”
她抱拳繼續道:“石榴憂心對姑娘的聲譽不妥,可是屬下不知姑娘決斷,故還是打算在屋外待命。”
“茱萸,虧你還是秦嬤嬤的侄女,你怎生這般無禮呢!不顧惜姑娘的名聲,還要阻攔我。”
這二人,一個善解人意,一個木訥寡言,此刻賈琬春見兩人爭得麵紅耳赤,真是難得,可見都是為自己好的。
不禁心中熨帖,忙打斷二人道:“行了,你們兩都別說了,我知曉你們都是為我好,方才那人是舊識,為我帶來父親的消息,石榴,別將此事告知我娘。”
春末的上午,賈琬春練完了字,便拿起賬簿總結翻看,逐一列出疑問和意見。她看著自己落下的筆跡,突然憶起在真元時,賈赦手中的那本冊子上的字跡,好像同自己有點相像!
她思忖著,那冊子不會是弘暉給的吧!難得自己練習多年的這字帖,也是他親手所書,思及此處,不禁有些發愣起來。
菩提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為賈琬春做著夏衫,她是個多話活潑的,也隻有拿起繡活時才能安靜下來。
此刻還以為賈琬春是累著了,忍不住開口道:“姑娘,不若讓石榴和秦嬤嬤來給您理賬吧!您都勞累許久了,可不得歇歇。”
“雖說有你們分擔,但也要時常熟悉不是,再說哪裏就累得到我了!”賈琬春端著桌上的茶盞淺酌一口,掩飾著失態,她看見菩提在夏衫上繡著一支支梨花,心中格外歡喜。
“我記得這料子舅舅還送了幾匹,去尋出一件素色的來,你裁出一件樣式相同的,再繡上淺色的木芙蓉。”
菩提聽完自家姑娘的吩咐,心裏也明白了,仰著頭眨眼詢問:“姑娘,你這又是要送給林姑娘不是?姑娘待林姑娘真好!”
“促狹!”賈琬春放下茶盞,輕點了點她的額頭,“林妹妹孤身前來,那府中的情形你們也知曉,我既與她投緣,合該關愛她些。”
說罷!賈琬春思及前段時間忙碌,已經有些日子沒去好好陪黛玉了。
這日,請安作罷,鳳姐便提及,東府的蓉哥兒媳婦秦可卿邀他們前去赴宴呢!
賈母本也是喜好玩樂熱鬧之人,隻是因著前幾年的事,如今都不太喜歡出門交際了,如今一聽是本家東府設宴,自是歡喜的表示要赴宴了。
又喚著王氏和邢氏一同前往,邢氏推脫要回去照料瑜哥兒他們,賈母沒有多言的由得她去了,隻是也毫不過問雙生子的情況。
黛玉守孝要避開宴席,這聽著約摸還有些外客,她自是不便前往的,賈琬春雖好奇秦可卿的花容月貌,但是也不喜去寧國公府,於是自請留在賈母正院處,陪著黛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