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毛了?五炸毛了?(怎麼了?我怎麼了?)”薛寶釵看見薛王氏驚恐的臉色,她忍著臉部的痛麻,支起頭開口追問薛王氏。
她也當即就聽出自己說話聲的不對勁,還有什麼東西不自覺的從自己的嘴角流出來,她看到婆子的背上滿是唾液和血水。
薛王氏一邊跟著跑,一邊用帕子抹淚,隻見薛寶釵方才擦傷的麵容,現下已經開始青腫,那張合著的嘴裏腫脹染血,她發現薛寶釵牙齒空了一個小缺口,赫然是掉了一顆大門牙。
“寶丫頭,娘的寶丫頭,沒事的,會治好的。”薛王氏看見她說話間,嘴裏血水混攪之時,也能看清楚的那黑洞洞的豁口,心下不免擔心起來……
榮慶堂,賈琬春在薛家母子離開後,也告辭出了賈母院中,不多時,大家也都陸陸續續的散開了。
賈琬春出了正院,便吩咐李江找人將張聖手的人送回去,她正欲上車之時,那邊的女藥童向她們處走來了。
女藥童視線低垂,規規矩矩的走到她跟前,跪地行禮道:“奴婢當歸,拜見姑娘。”
當歸?“當歸!”賈琬春瞬間有些愣神,片刻才緩過神來。
她看道茱萸恍然大悟的神情,心下有些了然,讓茱萸將當歸扶起來,她柔聲開口道:“今日多虧你們了,早些回去吧!”
“奴婢告退。”當歸又扶了扶身,這才坐上賈家的馬車離去。
賈琬春看著那馬車離去的背影,也上了自己的馬車,她看向身邊的茱萸,“你認識當歸?”
茱萸又思索片刻,這才回道:“奴婢將去晉陽尋您之時,她才被選進王府來的。”
茱萸偷看了賈琬春一眼,又莫名其妙的補充了一句,“不過彼時她還不叫當歸,許是公子賜的名吧!”
當歸!賈琬春又在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不由自主的麵色微紅了下,他為什麼要取這麼個名字,而且他身邊都有平安這個懂醫術的了,為什麼還要培養一個當歸呢!是為了……
她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又拿過茱萸手中的扇子,親自為自己扇起風來。
哼!好個張老頭,自己當初提了這個主意時,他還推三阻四的,不願給自己培養人手呢!還說什麼不好帶女弟子之類的……
不過今日也還好有她在,也算幫了她們的忙,為她們省了好些事。
眾人很快到了東小院,先一步回來的品詩和菩提,已經急忙在倒座房前打來清水。
“我當真沒有毀容受傷嗎?可我怎麼覺得自己渾身發軟,就像重傷失血一般呢!”菩提還在懷疑著自己的臉,是不是真沒有受傷。
她用清水將臉上的血跡,以及茱萸趁亂給她做的偽裝都洗了下來,而後一手執著小銅鏡端詳,一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
品詩搓著自己手上已經幹涸的血跡,她抬眼看著菩提,“你就放心吧,我看你是熱得中了暑氣了,那麼多人呢!若不是茱萸姐姐在,別說被打傷了臉,恐怕那麼多人一起上,壓都將你壓死了。”
“哪有!你看我們不是沒有吃虧嗎?還從黑心的薛家手中,給姑娘討回了五百兩銀票呢!況且……況且姑娘會來救我們的!姑娘……”菩提說道最後,聲音就小了些,也意識到自己今日的魯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