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賈琬春心中不願,但是礙於孝道,還是不得不前去的。
賈母的生辰乃是在八月初三,可是慶祝宴會是自七月二十八便開始了,打算一連要辦八天。
賈母如今是寧榮二府輩分最高,地位最高的長輩,因而宴會還是由寧榮兩府一齊操辦的。
賈琬春是八月初二過去的,安頓好家裏和兩個孩子,用罷早膳便坐上馬車,往榮寧街而去。
宴客的分工倒是明確,寧國公府那邊負責招待男賓,而榮國公府這邊則是負責招待女眷。
賈府對賈母的大壽倒是十分重視的,如今宮中還有娘娘,賈政官職又升遷了,王氏還做了那等“引薦”的好事,門前倒還是挺熱鬧的,來往道賀送禮的人還真不少。
但是賈琬春看著那些出入之人們眼生的麵孔,暗歎終究還是不一樣了,從秦可卿堪比國喪排場的盛大葬禮,到賈敬葬禮的慢慢簡化,到如今賈母這位老封君的壽宴,還是能看出來,賈家早已是每況愈下。
她的車駕才到門口,就被過來西府這邊幫著理事、招待客人的尤氏,帶著管家的探春等,親親熱熱的將她迎了進去。
一眾人浩浩蕩蕩的陪著賈琬春,往賈母的榮慶堂而去。
尤氏不時說些討巧的話,和氣的與賈琬春攀談。
賈探春倒是沉默的跟在後麵,除了方才的見禮問候外,一路上,並不和她們答話,難得的安靜。
早已沒了才方管家之時的氣勢和激情,雖都在京中,但賈琬春是已經是許久不見她們了,不過也猜到了她為何垂頭喪氣的原因。
聽聞她之前那些大刀闊斧的改革,已經全部失敗了,將大觀園裏的一草一木,承包給那些婆子們。
卻又根本就轄製不住那些刁奴,再加上薛寶釵的攪和,最後引得園子裏的丫鬟婆子們日日爭嘴鬥毆,好幾次還鬧大到王氏和賈母處,她不僅沒得甚好處不說,還遭到上麵的訓斥,和下麵的無數埋怨。
想來就是管家時間久了,她本身就是勢單力薄的獨自奮鬥,加之那些不切實際的改革措施果真沒有奏效,在屢屢挫敗受限後,漸漸覺察出了榮國公府的本質,又看清了自己的身份,覺得沮喪又無力。
賈琬春是有些心疼她的,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她終究是想要為大家生活著的這個家,做出些改變的,隻是榮國公府的弊端陳冗,根本就不是她能夠改變的罷了!
思緒發散間,就到了賈母的榮慶堂,還在院外頭,就聽見裏麵的談笑聲,可見屋子裏的人還真不少,還正談得正歡呢!
門口的丫鬟婆子,見是她來了,紛紛低眉垂眼的行禮,而後便是進正屋去稟報。
賈母帶著屋中的女眷迎了出來,走到廊下給她見禮。
賈琬春快步上前,雙手扶住賈母,陪著她回到正屋,二人在上首主位落座,她便拿出給賈母的壽禮,又說了祝賀的話語。
緊接著便是閑坐著,看著下首的眾女眷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