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城
此時正是淩晨六點多,外麵的雨依舊下的很大,街上也見不到幾個人。
偌大的城池中央,一座高塔毅然矗立著,它的高度超過了中央城——這座世界第一繁榮城市的所有建築物,直衝雲霄,宛如一株不倒的獨鬆,在蓬勃大雨中隨風搖曳著。
“八點了啊”
在這座高塔之上,一道慵懶的聲音忽然傳來。
一個披著雜亂黑色長發的“女人”打開了房門,他撓了撓自己有些瘙癢的長發,看了看這陰沉的天氣,眉頭微皺
“這雨,下了有十幾天了吧?”
他吐槽道
無奈地搖了搖頭,他路過塔中間那懸空著的巨大的古銅鍾,剛走到樓梯口,正欲下樓,一陣寒風吹來,他一哆嗦,正欲踏上樓梯的腳步猛地一頓。
“太遠了....”
他喃喃道
想到自己現在正身在高達59樓的高塔上,而外麵正下著大雨,吹著寒風,雖說他在塔內,但畢竟窗戶全都開著,一想到自己途中怕是少不了遭到風吹雨打,他便打消了下樓的意願。
“罷了。”
他收回了自己正欲下樓的腳步,來到古銅鍾四周透明的玻璃牆前,雙手緊挨著張開伸出了窗戶,沒過幾秒,他的雙手上就盛滿了雨水。
他將雨水猛地往自己的臉上一拍,又故技重施地漱了口,雖然有些不太衛生,但這就是他今天的洗漱。
清洗過後,他看向了玻璃牆上自己的倒像,那個憔悴和美麗並存的黑發偽娘。
他叫晚彥,現在是中央城的一個敲鍾人,負責在每天早上敲響這口曆史上遺留下來的古銅鍾,這是中央城的傳統。
一個月前的他是修德利懺悔監獄的一個囚犯,一年前的他是藍星z國監獄的一個囚犯,三年前的他是藍星z國的人民警察,雖然聽起來很魔幻,但這就是真實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一個月前,他在藍星的監獄裏自盡了,隨後穿越了,穿越到了百大洲的中央城,隨後犯了事,又被帶到了監獄裏去,直到現在才從監獄裏出來。
emmm......準確的來說是逃出來才對。
簡單來說就是這麼一回事。
盡管他在監獄裏那短短的一個月的時間遭遇的事情一點都不簡單,自己在藍星自盡的事情怕是也沒有那麼的簡單,但無所謂了,現在的他隻想做一個普通人,幹一個普通人應該做的工作,過一個普通人應該過的生活。
是是非非總是惹人惱,無欲則無求。
平平淡淡才是真。
雖然看起來憔悴,但他實際上對自己的容貌並不是十分在意,因此也並沒有多在玻璃牆旁逗留太長的時間,洗漱完後,他便來到了古銅鍾旁,掐準時間,雙手舉起了放在地上的巨大的鍾椎,朝著懸在空中的古銅鍾敲去。
“咚——咚——咚——”
三道沉重悠揚的鍾聲響起,晚彥透過玻璃向外望去,原本星星點點的燈火此刻在鍾聲的喚醒下又多了不少,不少蓄勢待發的上班族在鍾聲響起的一瞬間便打開房門朝著自己的工作崗位奔去,盡管依然下著大雨,但街上的人還是變得多了起來。
俯瞰人生百相,這是他做敲鍾人以來為數不多的樂趣。
自從他逃出修德利懺悔監獄,來到中央城以來,已經過了十幾天了,在這十幾天裏他每天都在做著同樣的事情,敲鍾,欣賞街上的人們各自忙碌的樣子,隨後去中央廣場喂鴿子,雖然很平淡,但卻讓他感到無比的愉悅,這種愉悅是他在前世直到現在都沒有感受過的。
可惜今天下大雨了,沒辦法去喂鴿子了。
就在他在心裏暗自為今天不能看那些鴿子們而惋惜的時候,街道上一個人的出現令他微微睜大了眼睛。
是他?
他又來幹什麼?
雖然內心裏有些遲疑,但晚彥還是在看到來人後就立刻朝著樓下跑去,過了大概十分鍾後,他終於趕到了樓下,而就在他趕到樓下的同一時間,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晚彥把門打開,在碩大的大廳中,一個英俊的金發紅瞳少年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一手提著傘,一手提著一張紅皮信封。
“好久不見了啊....特法爾。”
晚彥沉聲說道
眼前這位和他一般高的金發少年,正是他在修德利懺悔監獄為數不多的獄友之一——特法爾·貝尼特斯。
也是現在的晚彥除妄以外關係最複雜的一個人。
“......”
金發少年沉默地看著他,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把手裏的那個紅皮信封遞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