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他總算是來了。”
仆人將糜竺帶進大廳,陸仁將旁人支開後向糜竺拱手道:“數年不見,糜別駕一向可好?”
比起幾年前,糜竺明顯瘦了許多,但卻也因此更顯精明幹練。他向陸仁回了一禮後道:“托你陸仆射之福,糜竺到也安好。到是陸仆射風彩更勝往日嘛。”
這話中帶刺,陸仁又哪裏會聽不出來?望望糜竺有些鐵青的臉色,陸仁淡淡一笑道:“別駕此來,是為了舊日徐州糜氏產業的事吧?”
糜竺微微一怔,他原本還以為陸仁會百般推脫,卻沒想到陸仁會這麼直接的說破他的來意。當下又不願矢口否認,隻是默然不語。
陸仁請糜竺就座,親自為糜竺奉上香茶後問道:“別駕之前可有從關將軍那裏得知令妹糜貞之事?”
不提還好,這一提起來糜竺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冷冷的道:“陸仆射你真是好手段!當日你在許都城外逼走我主劉皇叔,令我糜氏兄弟不得不棄家而逃,僅留下小妹一人照顧家產。之後又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手段,竟讓小妹她對你死心塌地,還把徐州糜氏幾代的家業全部交付於你。你陸仆射風流成性,對外雖稱小妹與你義結金蘭,但我想小妹她早就已經是你的枕邊之人了吧?陸仆射,你對女人可真有一套,卻不知對我那小妹用的是什麼手段?是威逼還是利誘?”
“嗯?”
陸仁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楞了半晌才稍稍明白過來一些,試探著問道:“別駕自徐州逃難之後……還沒有和糜貞見過麵嗎?”
糜竺道:“我自棄家逃離徐州,與二弟糜芳在河北流浪數月有餘才打探到皇叔投奔袁紹居於鄴城,而後皇叔隨袁紹征付曹操,我亦追隨在皇叔身邊,又哪裏有機會回轉徐州去接小妹?”
陸仁道:“可是糜貞她曾去河北經商並探知皇叔下落回報給關將軍的啊……哦,她去河北也不一定能和你碰上。”
糜竺又冷哼了一聲道:“不用再惺惺作態了!你離開曹操對旁人說是一心歸隱,依我看你是觸怒了曹操不得不逃走的吧?現如今你在曹操境內的產業盡失,又把手伸到了我糜家在荊州的產業上來,連柴桑的那一點也不想放過……”
陸仁聞言又好氣又好笑,左手習慣性的支起了下巴道:“別駕此言,好像認定了我陸仁是強占你糜氏基業,能不能聽我解釋一下……”
糜竺總算是個很有風度的人,強壓住了怒火道:“解釋什麼?難道不是你強占我糜氏基業嗎?隻不過你用的是巧取之計……罷了,錢財乃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糜竺也隻當是效仿了一回昔日的陶朱公,散盡家財複為官,今後盡心輔佐我主劉皇叔便是。唯一所慮者隻是我那未出閣的小妹……糜竺今日來此不是來討要家財。陸仆射,記得早年我亦曾向你言及願將小妹許配給你。雖說那隻是酒宴上的嬉鬧戲言,但時至今日又事出無奈,糜竺也隻能認了!”
陸仁愕然道:“糜別駕,你的意思是……要我娶糜貞!?”
糜竺道:“不然我專程跑來這裏幹什麼?跑來找你要回產業?說實話我糜竺還從來沒有把錢財放在眼裏過!陸仆射,小妹她已年近雙十,青春將逝耽誤不得!正如我方才所言,小妹她雖然於你有義妹之名,但隻怕早已是你枕邊之人,不然以她的脾氣性情哪會對你如此死心塌地?”
陸仁連忙擺手道:“喂喂喂,事情不是這樣,你聽我說……”
糜竺長歎了一聲打斷陸仁的話,語氣中充滿懇切之意:“陸仆射,隻當是我糜竺求你吧,望你能早日迎娶小妹過門。一則好給她個名份不壞她名節,二則也好讓我了卻一樁心事,對糜氏先人的在天之靈也好有個交待。至於糜氏產業,權當是小妹的嫁妝,等你迎娶小妹過門後任你隨意支配,糜竺絕不過問半句,隻是望你日後不要太過冷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