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1 / 3)

夜幕下的夷州到處都是明亮的燈火,喧鬧之聲不會比白天差。

漢時人們的習慣一般都是日出而作日幕而息,但這並不表示人們就一點夜生活都沒有。正所謂“吃喝嫖賭,流傳千古”,話雖然是難聽了一點,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人不可能隻知工作而沒有娛樂。陸仁搞了那麼多年的內政對這一點深有體會,所以在夷州立城之初就有興建一批小型的娛樂設施。之後隨著夷州的人口越來越多,人們生活越來越富足,各種相應的娛樂設施也隨之發展了起來,而夷州從小城到碼頭那燈火通明的夜景,在當時來說都可算作一絕。

離夷州碼頭稍遠的地方有一間較大的酒樓,夷州現有的各類服務在這裏基本上都看得到,自然也少不了眾多的流鶯穿梭其間。其實這間酒樓是陸仁名下的產業,賺錢都還是放在次要的位置,更多的是能從來這裏遊玩的人口中取得夷州中、上層階級的各種情報。很多時候這一類的情報對治理政事是非常有幫助的。當然,類似於這樣的酒樓陸仁手下還有好幾間,也各有各的目標人群。

某間廂房中……

“好好好——唱得真好!我淩遠今天還真是能一飽耳福啊!燕兒姑娘可否近前一敘,與我共飲幾杯?”

自投奔陸仁後淩遠認真苦幹了半年,於建安十一年年末時從水軍試守都尉轉為正式都尉,之後又於十二年七月時升任為水軍校尉。看見自己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淩遠在欣喜之餘做事也越發賣力,隻是他這個喜歡流連於煙花之地的毛病僅僅是有些收斂而已。

他正在這裏對著明月放浪形骸,與幾個流鶯嬉鬧逗笑,忽然間幾個流鶯全都安靜了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到了一旁。淩遠鬧了個稀裏糊塗,問道:“你們怎麼了?怎麼突然一下這麼規矩?”

與淩遠交好的流鶯使了個眼色,示意淩遠看看身後。淩遠老不高興的轉過身去,一看清來人也嚇得趕緊起身行禮——陸仁正懷抱雙手站在門前,眉頭可皺到了一處去。

“主、主公!”

陸仁冷哼了一聲,不理會旁人徑直在淩雲的桌前坐下道:“你小子還真是風流啊!我聽說你每個月至少要來這裏四趟,你的那些薪俸隻怕全都用在這上麵了吧?我剛剛去你的居舍看過,家裏麵可連一件像樣點的東西都沒有。”

淩遠尷尬著應道:“主、主公,我、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淩遠趕緊拿起酒壺想給陸仁倒酒。淩遠這是害怕,在那時私生活不檢點可是仕途大忌,陸仁現在又突然冒了出來,淩遠擔心陸仁是生了氣,搞不好他可是會丟官的。

陸仁抬手擋住了淩遠的酒壺道:“我罰自己戒酒一年你忘了?”

“哦,是!快去斟壺好茶來!”

好茶送上,陸仁淺飲一口,抬眼望了望站在牆邊的那幾個流鶯,又望了望麵前神色驚慌的淩遠,微微的搖了搖頭道:“你慌什麼?你的個人生活如何我沒興趣去管,因為那是你的個人自由,你隻要不誤掉我的公務正事就行。”

淩遠還是有些擔心,陸仁看在眼裏,隨意的笑了笑,向那幾個流鶯問道:“你們誰會推拿之法?”

一個流鶯怯生生的站出來應道:“我會……”

陸仁拍拍自己的肩膀道:“我剛剛從泉州趕回來,腰酸背痛的,你給我推拿一下。”

那流鶯小小心心的上前幫陸仁掐揉起來,手法到也不錯。陸仁故作舒服的呻吟了兩聲,又向其餘的流鶯道:“都傻在那裏幹什麼?這裏是玩的地方,該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怕淩大人不會打賞你們不成?”

淩遠這才鬆下口氣,流鶯們也複又靠了上來。陸仁以茶代酒,與淩遠互飲了幾杯又閑聊了幾句,見淩遠的心情已經漸漸放開這才向流鶯們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我有正事要和淩大人談。”

“哎呀,什麼正事不能當著我們的麵說呢?是不是啊大人——”

不知好歹的流鶯撒起了嬌,陸仁忽然麵色一沉,加重了語氣喝道:“放肆,都給我退出去!”

陸仁這一發火可嚇壞了這些流鶯,忙不迭的都退出了房去。陸仁向門前的二淩使了個眼色,二淩會意,關上房門守在門口,此時房中隻剩下了陸仁與淩遠二人。

淩遠是個機靈鬼,見陸仁如此知道肯定是有大事,趕緊猛灌了幾口濃茶壓住身上的幾分酒意,整衣正坐的向陸仁問道:“主公有何吩咐?”

陸仁理了理思緒道:“子浩我問你,夷州現在的五千水師你訓練得怎麼樣了?”

淩遠道:“頗為精熟,攻守進退間甚是得法。隻是水師士卒雖然精練,到現在為止尚未經一戰,隻可稱為百練強兵,並不是真正的百戰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