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暗叫:“不好,這莽漢不分青紅皂白,要是隻嚷嚷不算什麼,要是被他拳打腳踢可就倒黴了。”趕忙撒開這姑娘的手,一邊後退一邊擺手說道:“誤會了,朋友!且慢動手。”
那大漢已經奔進前來,抬起一條粗腿就踢過來。我伸手去擋時,他卻收回腿去,瞪著一雙牛眼看我,忽然大笑起來,猛撲過來抱住我雙肩,喜道:“若夢!原來是你啊?!”
我定睛一看,不由一喜,揮手在他胸口擊了一拳,也笑道:“吉和,是你啊!”
我倆都哈哈大笑起來。吉和轉頭向那姑娘說:“圓圓,這位是我老同學,剛才拉拉扯扯的是怎麼回事?”
圓圓緊攥著毛巾,滿臉通紅,尷尬道:“是我不小心潑了這位先生一盆水……”
我攤開雙手,聳聳肩。吉和卻拍著大腿笑道:“什麼?是豬油水還是魚頭湯?”
圓圓瞥了我一眼,怪不好意思地囁嚅道:“不是,漂過衣服的幹淨的水。”
吉和臉上的笑容都快折出花瓣了,一揮手說道:“忙你的事情去吧,這裏沒有事了。”
圓圓躊躇地看著我。我點點頭說:“去吧。以後潑水時可要小心點。不是每個人都好說話的。”
圓圓兩腮羞紅,唇邊綻出淺淺的酒窩,微抿了嘴點點頭,方轉過身忸怩不安地走回窄道去。她的背影清秀俊美,使人一睹就知道肯定是一個美女。這一點與她媽媽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拍拍吉和的肩膀,疑惑道:“這姑娘說是雨痕姐的女兒?”
吉和一邊拉我走,一邊說:“你也看出來了,跟她媽媽一個模樣。隻不過雨痕姐有顆美人痣,更讓人一睹難忘而已。”
“雨痕姐嫁去哪兒了?有幾個孩子,這姑娘是大孩嗎?”我回味著圓圓的背影,有些急切地說。
“別急。”吉和把我引進了他的房裏,從床尾的冰箱裏取出兩盒飲料,一指床鋪示意我坐下,才幽幽說道:“雨痕姐哪兒也沒有嫁。隻生了這個女孩子。”
我倏地站起來,眼瞪著吉和,訝異道:“什麼?雨痕姐死了?!……真是紅顏薄命啊!”
“哎,我可沒有這麼說啊。”吉和搖頭笑道,“雨痕姐生下這個女兒後,就離家出走了,不再回來……”
我更驚訝了,抓著他的手臂,罕然道:“什麼緣故?你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吉和一扭肩膀,揉著被我捏疼的手臂,笑道:“得了,早就知道你暗戀雨痕姐,那時候還嘴硬,現在露餡了吧——我的骨頭快被你捏斷了。”
我也一笑,坐回床上,吐一口悶氣,說道:“少貧嘴了,雨痕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告訴我。”
他從床頭櫃裏掏出一把吹風筒,塞到我手上,又俯身去插線頭。我站起來吹頭發,吹幹了,又吹衣服,吹幹了,把吹風筒還給他,忍不住又問道:“雨痕姐受了什麼傷害嗎?”
他忽然拉我出門,一邊走一邊說:“真想要聽故事,等吃飽喝足了我再給你講。”
我走到前麵去,變成拉著他的樣子,笑道:“這樣敢情好,我請你吃白斬雞去。”
我倆剛走進飯店門口,老板娘就笑嘻嘻地打招呼:“吉和,要鹵豬肉還是烤乳豬?”
我搶先說:“砍一盤烤乳豬,一盤白斬雞,”看著吉和問道,“沒有什麼忌口吧?”見吉和搖頭,就又繼續說,“再來三盤蔬菜吧,怎麼方便怎麼弄。”
吉和指著我,笑道:“大嬸,你還認得他不?”
老板娘打量了我好一會,才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哎呀,原來是小符啊!都不敢認了都,長大了,更白了更帥氣了。”
我笑道:“得了,老板娘,再誇,我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