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出租車疾馳而來,雨痕下意識地站住,驚恐地望著擋風玻璃後麵的司機。那司機也正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踩刹車。隻覺人影一閃,出租車“嘎——”地刹住了。
司機手扶著方向盤,目光直直的,大口大口喘了一會粗氣,然後推開門往車頭前方跑過去。
隻見一個年輕的女孩子正從一個男學生的懷抱裏爬起來,半蹲著,搖著男孩的手臂,急聲喊道:“子卿!子卿!子卿!”
那男孩緊閉著眼睛,毫無動靜。女孩的眼淚掉了下來,簌簌地滴在大腿處的牛仔褲上,很快濕了一大片。她不停地搖著男孩的手臂,哭喊道:“子卿,子卿,你不要嚇我呀 ,子卿,醒醒……”
那男孩忽然睜開了眼睛,望望左右,如夢方醒一般說道:“我這是在陰間地府嗎?”忽然盯著女孩,“怎麼 ,你也來了?”忽然醒悟自己並沒有死,一骨碌爬起來,早被女孩緊緊擁抱在懷裏。
司機看到這一幕也是驚呆了,先就鬆了一口氣,笑道:“沒有事就太好了!可嚇死我了。”
就在這時,亦醒也從咖啡店裏跑了過來。她剛才看到了雨痕即將被出租車撞到的那一刻,子卿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抱著雨痕往地上一滾,一下子也就驚呆了,過了幾秒才大叫一聲“子卿!”拔腿就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子卿與雨痕擁抱在一起的這一幕。
子卿與雨痕一點傷都沒有,司機慨歎道:“真是萬幸。以後可要注意看一下路。”就爬上車,輕輕加油緩緩開走了。三五圍觀的群眾也慢慢散去。子卿與雨痕手牽手地走上行人道,又一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雨痕越過子卿的肩胛看見馬路對麵的亦醒,正呆呆地望著她們,臉上沒有表情,頭發在風中一片淩亂,就像此時的內心紛亂的酸楚。
子卿忽然扳過雨痕的臉,緊緊盯著她眼睛,問道:“雨痕,為什麼要生那麼大的氣?”
雨痕拿手背擦了擦眼睛,氣鼓鼓地說道:“你不是跟那個崔亦醒在咖啡店裏接吻嗎?我都看到了,你還要怎樣解釋?”
子卿“噗嗤”一笑,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什麼接吻?她說眼睛裏進了沙子,叫我給她吹眼睛的。”
雨痕歪著脖子,半信半疑,仍撅著嘴問:“那你怎麼跟她來這兒了?”
子卿往咖啡廳回望了一眼,恰好望見亦醒孤獨遠去的背影,轉回頭來,說道:“你坐車去醫院後,我往租屋走去,半路上就遇見了她。她說有幾個同學在咖啡廳裏聚會,叫我過去,我就跟跟著她來了。可是,咖啡店裏並沒有其他同學。”
雨痕看著子卿的眼睛,知道他並沒有說謊,於是點點頭,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地說道:“我知道了,我們中了崔亦醒設下的一個離間計。”便把怎麼接電話怎麼來這兒的緣由說了一遍。子卿聽了,搖搖頭歎息道:“她是有些小聰明,可惜沒有用到學習上。”
忽然又聽雨痕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在醫院谘詢台留電話號碼的時候,谘詢台外的那個女人就是崔亦醒。當時我因為焦急,沒有注意到她。剛才正納悶,她怎麼會知道我的號碼呢,原來如此!”
子卿笑道:“天可憐見,幸虧我們都沒有事,要是被車撞出個什麼狀況來,她崔亦醒能安心一輩子嗎?”而後溫柔地抓著雨痕的手,輕聲道:“剛才你受委屈了。”
雨痕盡釋前嫌之後反倒生出愧疚來,摸摸被她扇過的臉蛋,憐愛地說:“對不起,子卿,我剛才太衝動了。你還疼不疼?”
子卿笑道:“疼得很,心上疼得要命,”拉過雨痕的手掌往心窩裏摸,“剛才它可感受到你有多乎它了,這顆心。”雨痕一抽手,在他肩膀上捏了一把,嘟嘴佯惱的樣子,道:“你要是敢在外麵尋花問柳沾花惹草,我就閹……”忽然覺得那個字眼太粗俗了,便改口道,“我就饒不了你!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