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聽晚側開頭,看向他身後哀怨的宮慧藝:“你的女伴……”
“似乎不大高興?”
宮星宇對妹妹的怨念視而不見,木著臉道:“你不要看她的表情透露著一股不情願,其實是她逼我來的。”
紀聽晚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宮慧藝聽完你這句話,臉明明更臭了啊喂!
宮星宇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不管是神色還是聲線都穩得一批,一本正經地說瞎話道:“她很想邀請你身邊的那位先生跳一支舞,但她很怕被他拒絕,也怕你會感覺到冒犯。”
“作為她的哥哥,我覺得我有必要站出來,盡可能幫她實現這個願望,哪怕是要犧牲我自己的色相。”
“所以我才站出來,邀請你跳一支舞。這樣她邀請您身邊那位先生跳舞時,就會簡單得多。”
你這樣全都講出來真的好嗎!
紀聽晚用手指指了指宮星宇的身後,隻見宮慧藝的怨念幾乎要化為實質,整個人幽幽散發了黑色的氣場。
“我建議你回頭看看你妹妹,她看起來很想從背後捅你一刀的樣子。”
宮星宇:“……”
“放心,她不會的。”
畢竟是給了六十六萬的大老板,紀聽晚現在對宮星宇的態度不能說是恭敬,隻能說是百依百順。
她給宮大老板捧場道:“那你們還真是兄妹情深哈,把後背交給對方,需要很強大的信任,確實是一種很珍貴的感情。”
宮星宇:“不,她不會從背後捅我一刀的原因,不是因為她不想,而是因為她不能。”
“帶她挑禮服的時候,我專門注意了這一點,給她買的禮服,沒辦法藏匿刀具。”
“她想刀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她沒有作案工具。”
宮慧藝咬牙切齒,目露不甘:黑心哥哥!
紀聽晚:“……”
宮星宇再次向紀聽晚發出了邀請,“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他的姿態從容而優雅,像一位高高在上的王子。
他嘴上說著‘邀請’,神態卻像是在施舍憐憫。
仿佛紀聽晚是晚宴上的灰姑娘,王子居於上位,沒有灰姑娘,他還可以和很多其他姑娘一起跳舞。
但灰姑娘隻是孤單一個人,唯有當王子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晚宴的光束才會照到她的身上,讓別人看到她。
紀聽晚想,若是她馬上答應宮星宇的邀請。宮慧藝就會來邀請丁芝一起跳舞,也不知道宮慧藝會和丁芝跳到什麼時候。
必須利用這次名正言順和丁芝一起跳舞的機會,驗明丁芝的身份。
她詢問宮星宇道:“我可以和你一起跳舞,但在那之前,我想先和我的男伴一起跳一支舞,可以嗎?”
宮星宇又一次體會到了被拒絕的感覺。
先和丁芝跳,再和他跳,這不就是成年人世界的拒絕方式!?
小孩子可以無拘無束,不計後果,直接說:“不行。”
“不可以。”
“我不答應。”
成年人想拒絕,隻會表麵答應,實則擺出一個苛刻的條件,讓對方知難而退。
宮星宇眸底的光亮逐漸黯淡下去,“好的,我知道了。”
他的聲線乍一聽很正常,但暗裏洶湧著晦暗不明的情緒,就像冰塊投進了玻璃杯,消融在水裏,你看不見冰塊了,但它的冷氣還留在玻璃杯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