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叫葉長卿,葉氏族人。
此時葉家的大門終於打開,裏麵走出來個與葉長卿年紀相仿的華服少年,名叫葉晶:“不是已經將你這個廢物逐出葉家,怎麼還在門口叫喚,跟那個賣貨郎一唱一和的,你兩唱戲呢。”
葉長卿沒有理睬他,隻是繼續哭喊著。
“夠了,你這次又有什麼幺蛾子?”
葉長卿解開了胸前的包裹,裏麵是一隻黃黃的小土狗,一動不動。
“你看,小黃它多可憐啊,都怪我,是我對你不住啊小黃。”葉長卿拿出一副哭喪的腔調在門口繼續哭喊著。
葉晶滿臉厭惡地對葉長卿說道:“要不是族長爺爺一心保著你,讓你留個葉氏,否則你連路邊的野狗都不如。把嘴閉上,拿著族長爺爺給你的一兩白銀,滾吧。”
“這可是我至親至愛的小黃啊,區區一兩白銀,在我跟小黃的感情麵前,不值一提。”
眼前的華服少年明顯有些不耐煩了“那你想怎麼樣?”
“得加錢!”
“你!?”
“小黃啊,沒有你我可怎麼活啊...”眼看葉長卿又要嚎啕大哭起來。
...
最終葉長卿如願拿到了二兩白銀,美滋滋地向剛剛在街邊跟自己“配合”的賣貨郎買了兩串糖葫蘆,又去肉鋪幾兩肉,還有個木樁。
當年,葉長卿父母將葉長卿托付給了葉武,葉武原本也對葉長卿頗為看重,從葉長卿呱呱墜地始,葉武就會讓其鍛練筋骨,用洗髓易筋的藥物滋益先天。
葉家尚武,哪怕是族內園丁,也懂得一招半式,若是練武之才,什麼靈鹿茸之類藥物的葉家自不會吝嗇。
可若是毫無練武根基,資質愚笨,那可就是如門前的落葉般。
葉長卿雖為葉家之人,但很不幸,葉長卿就是屬於後者。
可就算再愚笨,也不會像葉長卿似的。
葉長卿自幼習武,除了練出一膀子好力氣,武學境界卻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都已經到了十一歲,還沒達到一重先天境,甚至,比很多族內年紀較小的幼兒都要孱弱。
沒有武學傍身的凡人統稱為後天境,而習武之人可稱為先天境,武學境界大致分為一到九重,邁入六重先天境即可算得上武學大家了,而一重先天境,雙拳便有百斤之力。
族內人都說,葉長卿隻是個葉武撿來的廢物,不配呆在葉家這樣的練武世家。
武學講究五個字:形、勢、勁、動、丹,雖說葉長卿雙拳亦有百斤之力,可卻絲毫沒有一點內力,隻曉得蠻勁,豈不是蠻牛那般。
縱使葉武總是護著葉長卿,但尊口難言眾舌,以葉文為首的那幾個葉家長老集體抗議,迫於族內長老堂的壓力,葉長卿被趕出了葉家,派到了一座破敗的老宅,美名其曰保護族中產業,可這家徒四壁的樣子又有誰會惦記。
暮色裏,鐵牛鎮裏一個叫小拗巷的偏僻地方,一位從小孤苦伶仃的清瘦少年,在屋裏僅剩的一張老木桌上鼓搗著什麼。他在按照習俗,將棗泥、山藥、豆沙和前幾天采藥換來的白米放在土碗裏攪拌,煮一鍋臘八粥,配上今日買的肉,可以算上一頓大餐。
一旁的小狗也在旁邊蹦躂的可歡了,對於小黃這個“功臣”,多買的一串糖葫蘆和幾點肉,就是對小黃今日演技出眾的獎勵。
是臘八粥僅需這些材料?這倒也不是,隻是少年聽完鎮上的老人講完臘八粥需要的材料,著實嚇了一跳,那些鬆仁、杏仁、桂圓那都是富貴人家的小食,還有蓮子這些夏天才有的玩意,這都大雪了上哪去尋?
聽說鎮裏的蕭家主能在臘八這天,能代表鎮上去山裏狩獵,那倒是一件光榮的事,狩獵得來的獵物是用來先嗇神?神農?少年聽不明白,也沒見過。
每年臘八,鎮裏的祠堂裏,擺著那種烤幹的脆棗作為獅身,半個核桃仁作為獅頭,桃仁作為獅腳,而杏仁作為獅子尾巴,然後用糖粘在一起,放在粥碗裏,活像一頭小獅子。
聽說這也是蕭家主給鎮上做的,祈求風調雨順啥的,大家都誇蕭家主為鎮上百姓祈福,是個好人。
少年隻知道,如果從上麵掰下一點放進自己的土碗裏,那臘八粥和老人口中形容的味道,應該也差的不多。
對這個孤苦伶仃的少年,活著,已經很難了。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葉晶帶著幾名族人,竟在此時找上了門,這小拗巷本就少人來,這葉晶此次前來,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葉晶此刻就站在小拗巷與葉長卿隔門相對,僅僅一道門,隔得卻是兩個世界。
葉晶乃是葉家的天之驕子,雖與葉長卿年紀相仿,但葉晶十一歲就邁入了二重先天境。
十一歲二重先天境,除卻那個例外葉軒來說,那也是族中的少年天才啊。
就連族內很多歲數極大的長輩都覺得葉晶乃是葉家的未來,葉長卿與葉晶相比,就如熒光比上皓月,也有可能葉長卿熒光都算不上。
葉晶的根骨極其出眾,修武天資卓越,從小便集萬千寵愛於一身,仗著家族的寵愛,卻養成了一個奇怪的癖好。
小時候葉晶蠻橫地搶了鄰居最喜愛的皮球,聽到鄰居孩子嚎啕大哭的聲音,葉晶就會覺得異常愉悅。本以為會遭到訓斥,結果父母溺愛地跟他講:“沒關係,隻要你夠強,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