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作錚低頭看向牽著她手的孩童，“你和我一起進去嗎？”
孩童用力點點頭，垂在耳旁的兩條發辮晃動起來，顯得這個小孩分外可愛。
剛一走進這個宅院，便看到青石地麵一直鋪到堂前。靈堂前放置著棺木和祭品，逝者親眷跪在一旁，周圍傳來低低的抽泣聲和淒涼的挽歌。
一個本來不該出現在此處的人，許呈恩。走到辛作錚的另一側，壓低聲音說道，“這裏很詭異，不要被人發現你與其他人不同。”
聞言，辛作錚看了一眼院內的人包括堂前跪著的逝者親眷，發現全部都是紙紮的人，紅紅的臉蛋漆黑的眼睛，那眼睛也滴溜溜地轉，不時瞥一眼辛作錚。
辛作錚一眼掃過去，“醜死了。”那些紙人眼睛轉得更快了，不斷瞥辛作錚，甚至有的人死死盯住她。辛作錚推開許呈恩，“假東西靠邊，看見假臉就難受。”
那個許呈恩愣了愣，隨後也變成了紙人模樣，跟在辛作錚的身後，隻見辛作錚徑直走進靈堂，一個紙人擋在她前麵，被她用力一甩，整個人甩到了燒紙錢的火盆裏。
呲，紙人騰地燃燒起來，火苗高過一米，等到火焰漸小，一個小紙人從火盆裏蹦了出來，“草！”
辛作錚沒再理會紙人，走到靈堂正中間，棺材的前方，抬手搭到棺材蓋上。
靈堂內和院子裏的所有紙人全部停下手中的動作，齊齊轉頭看著她。
辛作錚收回手，紙人們便又開始做自己的事情，掃地的，吃飯的，燒紙錢的。辛作錚牽著小女童，繞著棺材走。
那些紙人又停下看她，她毫不在意。
繞了半圈，走到棺材頭的位置，她去看供桌。
朱紅色的供桌上擺著供奉的水果、麵點和香火，但是沒有牌位。
先下手為強，在紙人撲上來的瞬間，她推開棺材蓋，匕首就衝著屍體頭部的位置紮了下去。
然後她被撲了一下，整個人跌進棺材裏，連帶著小女童一起跌了進來。
卻跌進一個新的空間，手邊依然是一個棺材，隻不過變成了石棺，所處空間也變成了墓室的樣子。
“沒想到我選來選去，最後選了一個斷情絕愛的殺道。甚好。”一個老太太自石棺之側走出，她頭發花白滿頭銀絲，但目光清明睿智，身上的袍子一看便知是珍貴的布料。
“這小妖怪竟然跟著你進來了？”老太太掃到辛作錚手邊的小女童略有驚訝，希囊卻隻是瞥了她一眼轉頭看向石棺，石棺之上有火燒之痕，內裏空空。
“修行殺道之人卻能牽希囊之手。你確有不凡之處。”老婦望向墓室的穹頂，那裏繪著一片星空和星空下燃燒著篝火的人們，以及九尾狐、盅雕、窮奇、猙和一條巨大盤踞的青龍，青龍旁站著一個人，其肚子是透明可見五髒，身後是一隻如原處山頭一般大小的夔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