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有花堪折 七十三、與馬夫私通(2 / 2)

一念及此,李坤就覺心底火燒火燎起來,恨不得立時入主大興宮,在花萼相輝樓強行霸占小周後,這是李坤自十四歲後就一直有的夢想,當皇帝的初衷就是為此。

甘思謀望著李坤,繼續道:“——至於王爺所慮的東宮武力,京畿之內不比邊境兩軍對決,隻要我們控製了宮城,擒殺對方首腦,那麼就能掌控局勢,奪嫡之戰貴在神速,在於先發製人,試看曆代奪位之戰,勝負隻在半日之間。”

李坤見他嶽父韋鉉與甘思謀一致認為要盡早發動宮變,牙關一咬,沉聲問:“諸位以為何時入宮為佳?明日乎?”

韋鉉道:“此事不能緩,也不能過急,殿下這兩日應忙於組建尚書省之事,讓東宮造以為殿下熱衷於尚書令這個百官之長,對我們的防備之心會稍稍鬆懈,然後我方迅雷一擊,讓對手措不及防,故而,兵圍宮城之日,應在六月十八日為佳。”

李堅掃視書房中四人,右拳一握:“好,就在六月十八日,繼勳你且去好生準備,注意莫要走漏了風聲。”

謀定後,韋鉉與皇甫繼勳一道出皇城景王府回清溪坊,韋鉉宅第在坊東,皇甫繼勳在坊西,韋鉉在府門前與皇甫繼勳拱手作別,在兩名小僮和兩個小婢的隨侍下步入後院。

此時已是亥末時分,十四的月亮高掛中天,清輝朗朗,韋鉉喜好花樹庭園,他的府第自過了垂花儀門,亭台樓閣,曲池回廊,真是一步一景,月色下更顯幽美如夢。

走過三曲橋邊的“招鶴亭”,韋鉉聽到前邊圍牆一株紫藤下有人喁喁細語,用的是廣陵方言,一男一女,男子聲音低沉,女子聲音嬌細。

韋鉉眉頭一皺,示意四個僮婢莫要出聲,他獨自邁步近前,隻見一堵爬滿紫藤的白牆下,一個身形苗條、縞衣紗裙的妙齡女子正隔著一扇菱形磚窗與牆外的男子在說話,言笑晏晏,說的是廣陵的一些傳說故事,並未涉及私情。

但韋鉉卻是勃然大怒,大喝一聲:“賤人,半夜三更在此作甚?”

那女子惶惶然回過頭來,花容失色,趕緊萬福施禮,強笑道:“老爺回來了,妾因燠熱,就在這園中荷花亭歇涼。”

這女子年約二十三、四,瑤鼻櫻唇,容貌甚美,又且善於修飾,描眉塗唇,不露痕跡,仿佛天然,一支發釵、一件玉珮,無不精美。

此女便是廣陵第一富商、現為朝散郎的汪士璋之女汪琬,是韋鉉的第七房小妾,因年輕貌美,往日頗受嬖愛,但自從汪士璋投入周宣門下,得周宣之力加封為七品朝散郎之後,韋鉉厭屋及烏,對汪琬也甚是冷淡,此時見汪琬夜深人靜與男子隔牆私語,登時大怒,喝道:“無恥賤人,歇涼歇到牆邊來,是要行那逾牆私通的醜事嗎?”

汪琬趕緊跪下道:“老爺明鑒,妾身隻是與牆外同鄉說了幾句話而已,並無私情。”

牆外男子聽到韋鉉的聲音,早已走得聲跡杳杳。

韋鉉冷笑一聲,命小僮去喚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先到牆那邊搜尋,並不見有閑人,牆那邊是馬廄和下人的住處,。

汪琬跪著一動不敢動,珠淚盈盈。

韋鉉問:“奸夫是誰?”

汪琬道:“妾身並無奸夫。”

韋鉉道:“方才與你說話的人是誰?”

汪琬遲疑著不敢答話。

韋鉉道:“你不說我就查不出來嗎?來人,去把對院廣陵口音的男仆全部召集來。”

汪琬忙道:“老爺息怒,與賤妾說話的是隨賤妾一道陪嫁過來的馬夫秦拙兒,在此偶遇,就說了幾句家鄉話。”

“秦拙兒?”韋鉉冷笑道:“秦拙兒年輕力壯,與你這賤人正是幹柴烈火,說不定早在你到我府裏之前就與他有了私情,鹽商之女果然下賤,竟與馬夫偷情——”咆哮道:“來人,把秦拙兒在庭外亂棍打死。”

不過一刻鍾,一名管事來報,秦拙兒已杖斃。

汪琬嚇得渾身發抖,癱在地上。

韋鉉厭惡地瞥了她一眼,喝命下人將汪琬關在柴房,活活餓死。

汪琬哀聲道:“求老爺看在我爹爹薄麵,饒妾身一命。”

韋鉉一聽,更是惱怒,聲音如寒冰砭骨:“那鹽商有薄麵嗎?汪士璋以為攀上了周宣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去年年節竟然隻給我送來一些糕點刺繡,他把厚禮都送到翔鸞坊去了,這老淫蕩竟敢如此欺我!賤人你別忙著死,等著看,不出五日,你那朝散郎的爹就要跪在我麵前向我乞憐——”